“四郎……”沈稷向金甲少年略有示意。
四郎走下台阶,拨开慌乱的人群,半跪于地将那颗人头检查了一番。
他喉中微哽了一下,正声道:“是北策军元帅——张鹤。”
朝堂众臣开始窃窃私语:
“张鹤元帅阵亡了?”
“那北策军,岂不是完了……”
“……要不投降议和?”
四郎命殿前千牛卫将张鹤的头颅收好,神色凝重地站回沈稷身边,却看到沈稷面色铁青,双手紧紧箍着御座,似在极力克制内心波澜。
野利千泷气焰陡然高涨,阴阳怪气道:
“我们国主还说了,听闻徽君后宫独宠一个皇后,多年来膝下也只得了一个小公主。如果徽君不肯投降纳贡,待我大军攻入尧京后,便将你的皇后纳为大阏氏,公主纳为小阏氏,共侍床笫。”
大殿内,众臣如芒在背,都噤声不言。
珠冕之下,沈稷眼中闪过一丝幽寒光芒,他慢慢从御座上站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野利千泷面前。
野利千泷透过闪动的珠光,看到沈稷眸中有时隐时现的火舌,压抑却炽烈。他每向野利千泷靠近一点,眼中的火光就滋长一分,那种欲烧尽一切的怒气让野利千泷胆寒的退却了两步。
为了不让沈稷再逼近自己,野利千泷强制让自己镇静下来,道:
“徽君可要考虑清楚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切切权衡轻重,不要一时冲动,遗恨千古。”
沈稷果然停了步,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淡笑。
忽然,他拔出腰间利剑,大袖一挥……
野利千泷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喉中飚出炽热鲜血,溅在沈稷的脸上、衮服上,又在大殿上洒下一层血雨。
沈稷依然淡笑着,饶有滋味地舔去唇角的鲜红。
他冷冷地扫视了殿内群臣,低沉开口:“我大徽只有战死的皇帝,没有称臣的国君。谁再私谈投降之事,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