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快便到来,只见朦胧残缺的月亮早已被青黛色的乌云所吞噬,厚重的天空低垂到好像跟大地接壤了一般,远处黑魆魆一片,不见一丝光亮,唯有夜鸟的哀啼声从瘦骨嶙峋的老树上悠悠飘来,传遍这无边无垠的旷野。
半夜十分,有这样一支队伍悄悄游弋在塔利石城周围,士兵们一个个嘴里衔着树叶、躬着腰、手里拿着戈戟像个幽灵一般悄悄行进。
离城池还有几百米距离,丁无礼命令士兵停止前进,皆自趴在冰冷如铁的地面上。此时正值隆冬十分,大家都穿戴不厚,早已冻的失去了知觉,再加上呼呼狂吹着的凛冽的寒风,每个人上下牙齿冻得直咯咯打架。
等了许久,城门倏地打开,像个老虎的嘴巴大张着。丁无礼盯了城墙上一眼,看到事先与陆谦约好的信号,遂命令士兵全速前进,冲杀进去。丁无礼带领五千精兵顺利进入城门,除了城墙上有一处亮着灯,站着几个人外,并未看到任何敌军,他心里暗暗大喜,于是对城墙上喊话道:“是陆将军否?”
城上之人答话道:“是我也,诸位可放心进城,我自领兵。”说着,有一人下得城门,拜见了丁无礼,曰:“将军,我是陆将军部下,随我走这边。”
丁无礼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危险后率众前进。
躲在暗处的刘霸谓鹿鹿曰:“怎么才这么点兵马,他们是不是发现咱们的行踪了?”
鹿鹿曰:“应该不会,倘若他们真的识破了咱们的诡计,也不可能派这一簇人马进城,主公尽管耐心等待,大鱼在后面哩!”
刘霸曰:“然。”
丁无礼行至几百米,确认无危险后,按照之前约定,举星火为号。远在一公里以外的萧爵看到信号后大喜,遂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往城门口涌来。
刘霸两只狡黠的狐狸眼睛盯着远处慢慢涌上来的萧军,好似看到了一盘丰盛的饕鬄大餐似的,冷笑道:“猎物终于上钩了,我们可以好好享用了。”
鹿鹿曰:“只等他们全军涌入,咱们即可关闭城门,举火为号,全军杀出。”
刘霸曰:“陆谦的脑袋这时候正挂在咱们的城门上,还热乎着呢,哈哈!”
鹿鹿曰:“主公,这时候命令部分士兵杀出,佯装败退状,给丁无礼和外面的萧军造成我军已慌乱的假象,不然他们不会轻易入城。”
刘霸曰:“甚妙。”
大军密密麻麻绵延几公里,顷刻之间便如潮水似的涌来,只听见里面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萧爵谓诸将曰:“今天是刘霸的葬日,我等正是建功立业之时,都随我冲杀进去。”
万旭日曰:“统帅,万万不可,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大军的成败啊,希望统帅能以大局为重。”
萧爵曰:“我乃一统帅,士兵们皆自效仿于我,以我为榜样。我若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士兵们怎会拼命厮杀?军师无需多言,我意已定。你和韩豹、韩小二三人领兵五千,驻扎城外,若有变化,只需在城门外静候,不可贸然攻城;等我等杀出,即可接应。”
万旭日曰:“喏!”
当萧爵率大军涌进城门之时,他的败亡之局就已注定了。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关闭了,倏地城墙上火光冲天,出现一排排整装待发的士兵,顷刻间便乱石齐发,天空中好似漾起无数个火蛇,张开血盆大嘴,亮着锋利的獠牙,往萧军身上而来。遽尔间,哀嚎声响彻整个城池,刘霸命令早已布置好的阵势,分几路挡住萧军前进的道路,另外军队只在城墙上射箭、投射乱石,守卫城门,防止城门打开。
士兵最忌讳的是恐惧和慌乱,当恐惧和慌乱占据一个人心头之上时,他的意志力瞬间被击溃。整个萧军队伍阵型大乱,一个个都抱头鼠窜,乱成了一锅粥。
潘虎一边挡掉飞来的火箭,一边说道:“主子,我来保护你,我们现在该杀往何处?”
萧爵曰:“我们不能从这个城门处出了,因为他们肯定派重兵防守,我们去了无疑于送死,应寻觅从另一个城门处杀出,或许还有生还机会。”
诸将听毕,开始保护着萧爵,领一支五千多人的敢死队,往另一个方向杀出。站在城门外的万旭日此时也是万般无奈,爱莫能助,只能看着城内的火光,逾烧逾旺。忽然,军营后方火光冲天,万旭日自知后营起火,遂留韩豹两千人于此等候,自己和韩小二率三千人马前去营救。
刘霸早已分辨出了萧爵等一干诸将,命令手下精兵径直往萧爵处杀来。
刘霸大呼:“骑赤红马、穿红袍者,乃是萧爵,有抓住萧爵或献首级者,赏万户侯。”
哪些杀的血性四起的士兵,闻声皆自往萧爵处杀来。嗖一支火箭从萧爵背后呼啸而至,站在附近的丁无美喊了声“小心”二字,奋不顾身向萧爵处扑来,只听见“啊呀”一声闷响,丁无美中箭倒地,萧爵回转过身,看到中箭跌落马下的丁无美,痛心疾首,忙下马搀扶。
丁无望曰:“统帅,你快快脱去主帅盔帽,换上我的战马,防止敌军认出,我来骑你马殿后。”
萧爵曰:“不可,将军岂可为我而死,我自可以解袍即可,我之战马随我出生入死,不可舍弃。”
丁无望哀哭道:“统帅,此时不时念及旧情之时,速速上马吧。”
萧爵曰:“无美为我而受重伤,不可不管,上我马,我来驼她。”
丁无望执拗不过,只得放弃,砍杀掉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