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瑜这时在疯狂的神情中,显现出一丝绝望后的颓然。5
樱儿已经完全怔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想不到她会在无意中如此伤害一个痴情少女,她这些年从来不留意内府的人和事,因为她的确不在乎,她只知道每月将银子、赏赐交给文秀,让文秀打点着给每个人丰厚的小费,认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在深宅大院内,压抑着怎样的炽热的感情?一直以来她的内心都或多或少的瞧不起这些内府的女人们,她们的文化程度、学识和见识根本与她不可项背,她对她们被一再灌输的价值观更是深恶痛绝,所以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体谅、去了解、去理解她们的内心。
她自己的潜意识中已经将她们摈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但是毕竟和她们相处在同一屋檐下,又如何能完全与她们绝缘?
的确,她是在相对强势的地位,她有独立的思维、独立的经济地位,她自以为这是自己的能力挣来的,可是若没有四人帮、没有四贝勒的宠溺和照拂,她连大门都出不了,毕竟这是个封建的男权社会。
樱儿明白,任何一个个体,当她融入新的环境之后,一切都是要重新洗牌的,过去再多的教育、知识、抑或是习惯,都要让位于新的环境、新的秩序,否则,这个新环境就会淘汰掉她,甚至毁灭掉她。
她又想到了四贝勒和四人帮,是不是她也一直在伤害他们、辜负他们?她以前的种种任性、种种胆大妄为,这一切的前提,难道不是他们的护卫和照拂?她以前一心在想着自己的感受,有没有为他们想过?或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一想?
颂瑜这时候颓然瘫坐在地上,由于激动还是全身颤抖
樱儿看着颂瑜,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是啊,对于这个时空来说,我就是个“外来物种入侵”。
四贝勒似乎也呆住了,福晋和李侧福晋在一旁不知所措,文秀和灵儿都是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屋里响起四贝勒冷峻的声音。
“颂瑜,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去谋害另外一个人,况且用的是那么不堪的手段。5我知道指使你的另有其人,但是不等于你不用付出代价、不会受到惩罚。大清有律例,府里也有家规,苏培盛,你带她下去吧”
樱儿突然似想起什么,连忙向四贝勒跪下道,“贝勒爷,樱儿有话要说”
四贝勒厉声喝道,“樱儿,你不必为她求情,这种事情若是听之任之,只怕会姑息养奸。长此以往,我的府里就会是充满阴谋诡计、伤天害理的炼狱。”
樱儿道,“事情还远没有搞清楚,何况贝勒爷刚才说了还涉及其他人,樱儿只是求贝勒爷福晋先不要张扬这件事,毕竟这对无论哪一方都没有好处,外加还不知道和其他事情有什么牵连瓜葛。”
四贝勒沉默了一下,“好吧,在场的人都听好了,这件事永远不许再提。文秀,你带樱儿去好好将养。”
这时文秀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樱儿,这下子可怎么好?真是伤天害理啊!”
灵儿也哭着搀扶着文秀,文秀继续哭道,“贝勒爷,福晋,你们可要为樱儿做主,樱儿那么好,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樱儿还没有嫁人呢,我我怎么向她的额娘交代,我没有好好看护樱儿,可辜负了她额娘的托付”
樱儿怕文秀和灵儿哭到四贝勒心烦,连忙搀扶起文秀,一边劝解着,一边对四贝勒和福晋们道,
“樱儿这就和姐姐们告退。”
这时福晋才醒悟过来似的,“文秀,你带樱儿回去好生将养着,我这就去请太医给你调理”
李侧福晋也醒悟过来,对着颂瑜道,“颂瑜,你还不给樱儿磕头赔罪?”
这时樱儿转过身,走向颂瑜,所有人都以为樱儿要去打她。
李侧福晋也连忙说,“樱儿,如果你要出气,你就打她两下”
樱儿摇摇头,将颂瑜拉了起来,平静地对她说道,“颂瑜,你对贝勒爷的心思,现在爷都听到了。你对我下的药,我也喝下了你可满意现在这一切?你又从中得到了些什么?快感?喜悦?满足?我不知道,但是你却失去了人性、自我、良知,抑或是自由和前程。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不知道你心思的人,还有另一个对于你的一切毫不知情的人,这值得吗?”
颂瑜兀自冷笑着,闭起眼睛,来个充耳不闻。
樱儿继续道,“国有国法,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我现在唯一能对你做的是,我宽恕你的罪孽,但愿你的良知能够得到安宁”
她摇摇头,暗自叹口气,朝四贝勒和两位福晋矮了矮身,在满屋人诧异的目光下,和灵儿一起搀扶着文秀走出房间。
颂瑜自然被逐出了四贝勒府,借口是弄坏了福晋喜欢的物事。
府里上上下下都对此事缄口不语。但是这样的八卦属于ng料级别的,怎么可能禁得住?
如果樱儿的地位是侧福晋或侍妾什么的,这件事情可就闹大了,说不定还会闹到老康那里,连带着颂瑜的家族都会被治罪。但是樱儿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低等的宫女,那么这件事还算不上“丑闻”。
樱儿虽然没有看到府里的嬷嬷丫环太监们交头接耳,但是看到每个人和她说话时不太自然的、抑或是充满同情的语气和眼光,就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任何人的,连传播的速度都是几何级的。
不过,樱儿却在沉思着颂瑜的话。颂瑜说她自己这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