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第一次倾听古代贵族妇女茶余饭后的闲谈八卦,但是听着听着,对她们产生了由衷的同情。5这些女人们都是十三四岁就到府上,在现代也就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关在这个等级森严的金笼子里,隔绝视听,那些见识和理念都是监管笼子的人灌输的。唉,怪不得连八卦都那么无趣。若是她们的娘家有些影响力,这日子还有些体面,若是影响力和金钱都不济,那这个滋味真的如同坐牢。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共同的男人一点垂怜,这当然是非分之想,于是就要靠子女。但是在古代,婴幼儿的高死亡率也让这些可怜的女人们最后一点希望也岌岌可危。
想着想着,不禁向她们投去了同情和怜悯的眼光。眼见着另外几名姬妾也开始附和,大家越说越热闹,等到福晋开始出面干预,大家才瞬时住口,就犹如现代的交响乐,指挥的手一收,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真是训练有素,樱儿脸上闪过一丝“原来如此”的笑容。
她可没想到,她的每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尤其是那抹微笑,都一丝不漏地看在四贝勒的眼里。
过了几天,四贝勒的随从通知说今晚四贝勒到文秀处。顿时一院子人都紧张起来,应该是四贝勒不常来,所以大家着实卖力地准备着。樱儿也在旁帮忙,一面留心各种事务的规矩方圆。总的来说,“无聊”二字就可以概括。
到了晚上,四贝勒果然昂首挺胸地跨进门,大大咧咧坐到椅子上,樱儿和其他人跟着文秀一丝不苟地行礼,文秀奉茶,樱儿心里想,四贝勒应该在这个时期与文秀的关系一般,所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四贝勒拿起茶并不喝,只是慢慢地转着杯子出神。文秀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和他闲话,显然比较紧张。不一会儿,樱儿随大家告退出来。樱儿不知道,实际上四贝勒也正在琢磨着该拿她怎么办。
当初四贝勒决定要她时根本没有多想,他从来不在女人身上花时间花功夫,何况这还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忻娘。5既是凌柱家的养女,凌柱这么个老实头子教出的姑娘也不会怎么出格,况且府上已经有一位现成的可以比对。待到在外差使办到一半,陆续传回的背景调查让他大吃一惊,本来这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当然这些消息的一大部分就是樱儿当初嘱咐四人帮散发出去的)。人就是这样,当有了一些捕风作影的谣言后,就会不懈地努力挖掘更多,一旦有了一些实质内容足够做谈资以后,反而没有兴趣去挖掘更多更深层次的真相。
这个女孩子的背景故事太过诡异复杂,令他咋舌。她不仅认识老九,给他设计了一个邀月山庄,还指点老九多元化经营生意,有了她的规划,老九这一年来的生意蒸蒸日上,主营业务日赚斗金,而这一切她只换了靠近山庄的商铺的十年经营权,而且只收租金的三成作佣金。那个大街上的主人却依然是老九,其他的七成租金也归老九。
当时人人都笑她傻,老九可以花大价钱去换她的设计和策划。但是最近一个月以来,大家都笑不出来了,老九的邀月山庄俨然变成了京中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带领周边的商铺蓬勃发展,这个姑娘手中经营的商铺光是租金,每年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还有她闺密(闺中密友)开的医馆,以及更加匪夷所思的洗车场
说起生意,她从来都是让她的闺密出面谋划,所有生意却没有一项在她的名下。难能可贵的是所有这些生意她都不用投入太多的人力和时间,而且有了老九的这一层关系,任是谁也不敢去找她生意上的麻烦。查了一下,这个闺蜜家在五阿哥下的汉军旗,据说年前刚给抬的旗藉,却没有什么实职(一望便知这是老九干的好事,他和老五都是宜妃的儿子,而五阿哥连汉语都不太会说)。
更绝的是老十四,竟然在大街上和她打架,据说愣是输给了她,不知是什么原因给她训斥了以后却就此对她服服帖帖(训斥?没错,就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世上谁会有胆子去训斥皇子)?老八和老十对她的所谓茶道赞不绝口,说隐含着很多禅机妙理。怪不得那天她做起闻所未闻的什么天竺瑜伽。自己信佛,对参禅并不陌生,但在茶艺中也能参禅吗?不是附庸风雅?这个姑娘本来未必有资格去参加选秀,必定是那几个弟弟中有人给她疏通的,但是却查不到她与哪一个关系暧ei。
自己无意中将她要了来,是不是已经得罪了谁了?或者说不知不觉地要了一个奸细回来?之前其他兄弟也有要塞些眼线到他府上的,他都不动声色地打发掉了,现今倒是自己要回一个来,还是向皇阿玛要的。
后来听福晋说已将她安排给了文秀,四贝勒满意地想,还是福晋深知他的心意。看到樱儿在那次宴席上的表现,四贝勒不太愉快,分明她是将这些姬妾都当笑话看了去,偏偏这些个没脑子的还直往跟前去现眼,让他这张老脸有点磨不开。她不是和那几个兄弟有交情吗?别是有人已经在暗地里笑话他千挑万选的要了一个奸细回来,哼,过一阵子顺水人情打发了就行,爷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过了一会儿,四贝勒走了,并没有逗留太久。满院子人不免有些失望。文秀拉住她,反复问她以前是不是认识贝勒爷,因为贝勒爷反反复复的问文秀关于樱儿小时候的事情。文秀告诉他,樱儿四岁多点就到了府上,从小儿性格刁蛮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