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看着天际,过了好久,才幽幽地说,“在现代的日子,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反而可以任意挥霍自己的人生。5但到了这里,一切既早都有了定数,才知道人世的无奈,造化的弄人,天意的残酷”
阿嫦张大嘴巴反应不过来。她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从医学问题、到花边八卦、到了现在这么篇天地人的哲学道理啊哟,不对,还是历史范畴的,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来。这不,已经闹出一条小命,别是要带累到樱儿的命、她的命。
阿嫦那可怜的脑袋现在被搅和得一塌糊涂,她抓了抓满头黑线,
“樱儿是他强迫你还是你愿意的?”
“再探究这个还有意义吗?知道自己大限的时间,但等待着那一刻的滋味,真不好受。我宁愿他不知道这一切。”
“那你们还你爱他吗?”
樱儿现在最为敏感、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
“一切不是你所想象得到的.他当时给人下了药,仓促中又反正这里都是三五门子的事,还关系到一系列的阴谋,不同的人脉。我躲到这里,也不是受罚那么简单,姐姐,我不让你知道一些事也是为了你好。还有,这些事情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阿嫦沉默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嗫喏着道,“难道说,这就是八贝勒吐血的原因?”
“什么吐血?要不要紧?”
阿嫦道,“前不久,就听说他是在畅春园旁的别墅突然吐血的,听太医说是急痛攻心。5据说直到现在还在养着,有好一阵子了。这么说来是不是他知道了你和雍王爷那什么?”
樱儿摇摇头半晌无语,她只觉得头昏脑胀,现在这一切怎么这么乱?好像什么事情都搅成一锅粥了。
“他一直在那里吗?”
樱儿想起了自己也曾经怀疑过他给胤禛下药,她不禁有些鄙视起自己来。
她又自我安慰,这本来就是要排除一切合理的怀疑。现在搞清楚了这是三阿哥所为,但也不能全盘否认当初的这些怀疑。
阿嫦接着说,“唉,真是阴差阳错的。听九阿哥说,不久前他在热河后面置了一大块地,说是要另外再建一处山庄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猜想这是否和你有关的?喂,是不是他要去请旨说你的事情?”
樱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勉强定了定神,不让自己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
唉,灰太郎做事从来就是出人意表的,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猜到的?而且,他和我分手,是他和利益集团达成的共识,怎么会说变就变?
“娘娘?他上次好像说到他额娘,良娘娘怎么了?”
阿嫦道,“也是,听说娘娘前不久也得了病,好像现在是住在畅春园的。”
樱儿点点头,现在她宁愿相信八贝勒是因为娘娘的病才急痛攻心
她顿了顿,岔开话题问阿嫦,“你又是怎么来的?”
阿嫦说,“唉,我这里所有的消息都不甚真切。自从听说你突然被罚到了马厩,文秀被禁足,你额娘快急疯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立即赶到雍亲王府,但是门上的人说你不见客。无奈中我就只好去找九阿哥。九阿哥一听就着急起来,后来据说他们想到了什么法子,让我不要担心,但也不要再去找他们。再后来就是十三福晋过来探视”
樱儿暗自点头,他们知道她已经成了胤禛的女人,那么大家从此就要避嫌了。但是他们为了她,还是能够去说动十三,让十三福晋来探望她,可见用心良苦。
这么缜密的安排一定是八阿哥的主意。
她又想,灰太郎怎么了?他上次说有重要的事要和她说,是什么?唉,拒我们分手了,他一听到我有了危难,还是立即作出了安排,想起他上次在畅春园对她说过,以后什么危难都不会让她去独自面对,她怔怔地落下了眼泪
阿嫦见她落泪,这次却不开口问什么,只是拍着她,静静地等待她开口。樱儿哭了好久,稍稍平静下来,才说起蓝布包袱的事,阿嫦也感叹四人帮的仗义,可过了没多久就又长吁短叹起来。
樱儿知道她叹息什么
福晋第一时间赶到了马厩,不由分说又请了太医来看,樱儿已经三个月的身孕。
福晋高兴得了不得,因为她知道当年樱儿被下药,王爷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担心这事,而王爷对樱儿又倾心已久,现在可有了个完美的交代了,福晋如何不喜欢?
福晋又忙不迭地吩咐准备这准备那的,福晋又说文秀在圆明园很好,不必担心。而且,文秀现在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每天开始正常起居,而且府里的一切供给也比之前更丰厚。
樱儿请阿嫦去探望,回来说果然不错,樱儿这才稍稍放心。
于是福晋让她搬回原来的住处,她摇头拒绝。
福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知道,徐原来就是紧挨着住在樱儿房间旁边的
樱儿每天还是到那井边默默地祷告、打坐。她想要为自己赎罪,她希望徐在天之灵,能够听到她的忏悔。她知道她自己离见到徐的那天也不远了。
但是,徐此刻肯定是在天堂,那么她呢?她是要下到地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