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王爷当真这么狠心把解朝露姑娘从王府里赶出去了?”春知听到府里有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一惊。
那些人说:
“我还以为王爷留她在府里这么多年,少说也要纳给妾室呢,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王爷撵出去了……”
“可不是吗?我当初还以为这解姑娘是王府的半个女主人,谁料自打王妃入府以后,王爷就更是不搭理她了。”
“由此看来,王爷当真是将王妃宠上天了,连……”
“诶诶!有人来了,别说了……”
那两个扫地丫鬟说着,看见春知靠近,立时止住了嘴,连忙干起活来。
这春知可是王妃身边的红人,而王妃如今又正得宠,她们自然是很忌惮的,况且,王妃还是刚才她们说的那些话的半个当事人,自然怕让春知听见她们的闲话。
春知听了方才她们说的一番话,也有些不可置信,但随即又想,王爷这么爱她家娘娘,自然是不能和旁的姑娘不清不楚的,否则若是惹了她家娘娘不开心,可是不好哄的。
春知见穆习容点头,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但穆习容并不在意解朝露如何,她开口问的是另外一件事,“春知,我可能要随王爷一同前去边关,我且问你,你是愿意留在京城,安稳一生,还是要跟在我身边?”
春知听言愣住了,第一反应便是重重跪了下来,“娘娘!春知要和你一起走!娘娘去哪儿春知就去哪儿,娘娘待春知如此,春知自然是要伺候娘娘一辈子的!春知怎么会想独自一人留在京城过安稳日子呢?!”
穆习容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这次却没去扶她起来,任由她跪着,因为她心里还是希望春知以后能找个良人过些安稳的好日子,不必跟着她面对未知的危险。
“我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你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快起来吧。”穆习容道。
然而见穆习容没有立刻答应她,春知便没有起身,又道:“娘娘不答应带着春知,春知是不会起来的!只要能够待在娘娘身边侍奉娘娘,春知什么危险都不怕!”
穆习容一面感动于她的忠心,一面又觉得春知不能一生都将时间花在她身上,她该有自己的生活。
但……穆习容其实也不忍留下她。
“你可仔细想清楚了?你当真愿意跟着我四处奔波?”
穆习容话音刚落,春知便急急道:“春知愿意!”穆习容见她眼神如此坚定,目光也软了几分。
“罢了……”穆习容伸手扶她起身,道:“既然你已想明白了,我也不好拒绝你,恐怕到时我离了你,还要更不适应了。谁能有春知的手巧?”
春知听言破涕为笑,“将娘娘伺候得舒心本就是春知应该做得事情。”
“不过……娘娘应当不会丢下春知偷偷走了吧!”春知想起什么,有些惴惴地问道。
“傻瓜,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又怎么会丢下你偷偷走了呢?那我从一开始,便不告诉你不就成了?何须还要问过你的意见?”
穆习容知道恐怕自己方才那一问吓着这丫头了,才让她如此得不安。
“那就好……”春知松了口气道。
然而比起这边的喜乐融融,沽月院却压抑得很了。
解朝露自从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连箐玉都不让进去。
屋子里只有解朝露一个人,虽然里头没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但箐玉还是很不放心。
她家小姐如此爱王爷,一颗心都记挂在了王爷身上,怎么可能受得了被王爷这样对待。
箐玉终归是怕解朝露想不开,左思右想,还是硬闯了进去,至于事后解朝露要如何责罚她,便由着她高兴来吧。
“小姐……”箐玉轻轻唤了一声,见厅中没人,便朝着卧房走去。
她一进门,甫一看见眼前的情景便被吓了一跳。
屋里满是被撕剪成碎片的红布,榻上的被褥被随意丢在地上,其上满目疮痍,已是不堪直视。
而解朝露便坐在榻上,手中执着一把剪刀,被褥被剪得不能再剪了,便是剪床边的挂帘。
她怕解朝露自损,连忙将解朝露手中的东西夺过来,“小姐!这东西你可不能拿!万一伤了自己,箐玉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抵得呀!”
箐玉是解朝露刚入王府之时,宁嵇玉怕解朝露待在王府待得不自在,因此让下属千挑万选给解朝露配得丫鬟。
这么多年,箐玉唯一的任务便是照顾解朝露,对解朝露也算忠心。
虽然解朝露的情绪有时性情不定,但并不喜欢责罚下人,比起箐玉多年前侍奉过得一家主子好太多。
剪刀被箐玉抢走,解朝露却并没有去夺,而是开始用手撕那帘子。
那帘子轻薄,因被剪了许多个口子,撕起来虽然说不上容易,但倒正对上了解朝露的力气。
箐玉怕她再伤了自己的手,上前撤了帘子,“小姐!你别撕了,你的手如此金贵,伤了可如何是好?”
解朝露却恍若未闻,片刻后,她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听着却有些瘆人,“金贵?我不过是一个下属的妹妹,一条随时可抛弃的贱命罢了,金贵在哪里?”
“小姐!你别这么说自己!”箐玉急道:“王爷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把小姐从王府里赶出去?王爷照顾了小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舍得小姐出去受苦呢?”
“你别想骗我!”解朝露红着眼盯住她,大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