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朝露的脸霎时间白了,她怎么将李立给忘了!
许是这人太过悄无声息,竟然被她忽略去,让她的话一时之间出现漏洞。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宁嵇玉沉下脸冷声质问道。
他对解朝露虽然没有其他感情,但她好歹也是解风的妹妹,如今她做出指使别人伤人的事,宁嵇玉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解风在世时为人正直忠诚而且光明磊落,从来不做违背良心之事,而他拼死留下的这个妹妹却做出这等歹毒之事来,连李立都不禁唏嘘。
解风这名字他也是听过的,曾经还是暗卫营里数一数二的名字,名声一向坦荡,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妹妹毁了。
暗卫营里什么事能不知道?
宁嵇玉恐怕早已在心里将她定了罪,她此事再不认,也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她抬头,静静看着宁嵇玉,对他道:“是……邢章的确是我的人,也是我让他对穆习容下手的。”
“王爷要为了这个女人定朝露的罪,我无话可说。”
“只是王爷,朝露在王府里这么久,先前你如此照顾我,就连我用的药都是王爷你亲自去先开了的,为何现在……却因为这个女人……一切都变了……”
解朝露恨恨盯着穆习容,眸光中透着怨毒,“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让你着了迷,身陷囹圄,王爷却毫无所觉,朝露不过是在帮王爷清醒罢了!”
“本王看该清醒清醒的人是你才对。”宁嵇玉眸色极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本王说过,本王之所以收留你是因为你的哥哥解风。”
“托了你哥哥的福,你才能在王府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么多年。你的毒也是为救本王才留下的,本王不想欠你,更不想和你牵扯不清,才亲自去寻药将你治好,却不想本王这样做却更让你误会了。”
宁嵇玉直视她,冷声缓缓道:“你既伤了人,便该付出同等的代价,本王不愿你再留在王府,明日本王便让人将你送往大理寺,让大理寺卿裁决你的罪行。”
解朝露身形一晃,急急退了一步,几欲倒地。
没想到宁嵇玉竟这么狠心,直接想将她送进大理寺,倘若她能出来,又有什么好脸面可活?
他这是要逼死她。
解朝露静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可以去大理寺……但还请王爷答应我一个要求……”
宁嵇玉听言没说话,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解朝露等了很久,知道他不会再理会她,只能继续道:“还请王爷能够给邢章留一条命,他不过是个听命于主子的下人而已,杀穆习容一事,是我所指使,与他无关。”
“你没有与本王谈条件的资格。”谁料宁嵇玉直接起身,冷着脸转身走了。
解朝露只能怔怔看着他走远,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宁嵇玉的全部信任,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信过她。
之前宁嵇玉的眼眸虽然深邃,但里面时常是空的,可如今却只有那个女人。
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未入过他的眼,更从未进过她的心。
她确实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解朝露从地上起来,最后看了一旁的穆习容一眼,转身步履维艰地走了出去。
她没有等到宁嵇玉所说的明日,不到傍晚,解朝露就收拾好东西出了王府,消失得很是干脆。
“小姐……你真的舍得离开王府吗?”箐玉握着手里的包袱,满面踌躇地问道。
解朝露顿了一下,淡淡看了箐玉一眼,继续收拾着说:“你若不想和我离开,你可以自行留在王府。”
“箐玉怎么会扔下小姐不管自己留在王府呢?!”箐玉大声道:“箐玉照顾了小姐这么多年,小姐对箐玉不差,箐玉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解朝露听了也没多高兴,箐玉在她身边确实得了不少好处,而且她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能陪着她走是好,可是解朝露有些不解,明明她留在王府,才是最安稳的选择,是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为何她还要跟着自己呢?
仅仅是因为那一点好处吗?
其实自然不是。
箐玉虽然对解朝露有些主仆之情,但情归情,利归利。
她家小姐是在王府里被养得太久了,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是什么价值。
解朝露长得好看,说是绝色也不为过,不然如何叫邢章那样的亡命之徒都肯为了她去冒险刺杀穆习容?
只可惜这些年解朝露一颗心吊在宁王殿下身上,旁人见不着她,也入不了她的眼,倒是白瞎了这样一副好皮囊。
要箐玉说,长成解朝露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该做人上人的,何必被困在区区一个摄政王府里。
因此,箐玉并不想留在王府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而是选择和解朝露一起离开王府。
而解朝露进大理寺确实是个体现她忠心为主之心的好时机,倘若解朝露能出来,那么她势必能够成为解朝露的亲信。
不过最后如何她也是还在赌罢了。
但她相信跟着解朝露一定比她在王府里做个日日给别人洗衣扫地的下人要有前途得多。
箐玉为解朝露理好了所有东西,一主一仆搀扶着出了摄政王府。
在离开之前,解朝露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王府,眼神透着十分的复杂。
她今日离开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再回到这里,以一个风风光光的身份,而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