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竟然真的逃出来了!”李立知道宁嵇玉的计划之后,是震惊中带着孤注一掷的,但他没想到,宁嵇玉竟然能够运用敌人的巫蛊之术来对付敌人,实在匪夷所思。
宁嵇玉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本王这么多日在公主府,都是在玩闹吗?”
“那必然不是啊!王爷这般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怎么可能做无用功呢!”李立马屁接地溜溜的。
宁嵇玉没理他。
要说葛行在巫蛊攻城这一计中做的最大的错事,恐怕就是将一些蛊虫拿去给温氿用来养着玩儿了。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了解那些蛊虫。
那些蛊虫怕水,但喜欢人的血液、精气和内力,内力越是深厚的人,那些东西越是喜欢,因为它们就是靠这些东西活着的。
这些都是宁嵇玉研究温氿养的那些蛊虫身上研究出来的,楚国的边城是大沙地,没有水,于是这种蛊虫的生存力就愈发强大起来,那些楚国的士兵们,也就更加容易中招了。
“王爷,我们现在要回楚国吗?”
宁嵇玉朝楚国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念之意,他最心爱的女子就在楚国,他怎么可能不想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如今临沧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必定全国戒令,我们此时出皇城太过冒险了。”宁嵇玉沉声道。
倘若此事事发突然,临沧的人来不及做反应,他们倒是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逃出城去。
但眼下此事定然是有人早早预谋的,否则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们藏身的那间宅子,恐怕各个城关也早就布好局,就等着他们来自投罗网了。
这般关键的时刻,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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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温氿呆愣地盯着面前那个抖如筛子的宫人,眼神空洞,她声音幽冷道:“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那宫人被温氿的神色吓得不敢吭一声,他缩着肩膀,小声道:“圣上……驾、驾崩了……”
温氿指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来人!将这胡说八道的下人拖出去砍了!我父皇好好地待在宫里,怎么可能突然驾崩了?!把他抓下去砍了!”
“公主……公主……不、不要啊……”那人被拖下去后,府内又重新恢复安静,然而站在原地待命的下人们皆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无辜波及的人。
平日里的公主都那般心狠,唯独对那位宁公子特别一点,如今最为宠爱公主的圣上驾崩了,公主不疯了才怪。
下人们通通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起来。
“来人,随本公主进宫去见我父皇,本公主才不信这些小人的谬语!”温氿表情木然,然而她眼神阴冷可怕,像在奔溃的边缘。
公主府驶出的马车一路驶进宫中,温氿直奔温訾厉寝殿而去。
“我父皇呢?!”温氿一边跑一边喊道:“父皇!父皇!你在哪里?!小氿来找你了!你快出来看看小氿吧!”
“公主殿下。”
一人从寝殿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王叔?”温氿看见那人,立刻跑上去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王叔,你告诉小氿,我父皇在哪里?我父皇还好好的对不对?他们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肖王温訾明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有悲悯和悲痛,“小氿,节哀吧……皇兄……去了……”
温氿接连后退了几步,神色奔溃,“不不不……不可能的……王叔你也在骗我!我父皇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可能的!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温訾明又叹了口气,“小氿,王叔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王叔在得知皇兄驾崩的时候也不能相信,但此事已成定局,我们活着的人只能节哀。我们唯有找到那个害死皇上的真凶,才能够告慰皇兄的在天之灵。”
“不、不可能,我不信!让我见父皇!父皇在哪里!?”温氿现在不相信任何人的话,她只有自己亲眼见到父皇,才能相信事实。
温訾明指着他方才出来的寝殿道:“皇兄就在里面,你去见见皇兄最后一面吧……”
温氿听言立刻跑了进去,却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立刻顿在了原地。
只见偌大的龙床之上,温訾厉安静地躺在上面,他的身上盖着白褥,面色也如同墙灰那样,毫无血色。
温氿全身颤抖地走近,她动作凝滞地蹲下身来,伸手一点一点地靠近温訾厉。
“父皇……你醒一醒,你醒一醒,醒过来看看小氿吧……父皇,你别睡啊……他们都在骗小氿你死了,你快醒醒,醒来告诉他们,这一切不过是你和小氿来得玩笑……”
温氿轻轻摇了摇温訾厉的身体,然而他的尸体在经过几个时辰后早就已经完全僵硬了。
她的手颤巍巍地贴上温訾厉已经全然冰冷的脸,“父皇……求求你了,你醒来看看小氿吧……小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小氿会乖的……”
“呜呜呜父皇……”
久久未得到回应,温氿终于奔溃在床前,“啊!”
她大喊出声,声音凄厉而悲痛。
许久之后,这声音才消止。
“是谁……是谁害死我父皇的?”过了良久,温氿才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父皇已经死去的事实,她心如死灰,满面泪水地朝身后的温訾明厉声问道。
“是楚国的宁王。”温訾明声音沉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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