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了,多没见这废物出来吃一顿饭,没准不是又出去丢人了,就是在房里躲懒呢!”若不是父亲叫她来唤穆习容去厅堂里吃饭,穆莹絮是万万不愿意来的,这废物的院子,她踏进这里一步都觉得脏。
“五小姐,你在做什么?我家小姐还在休息,你这般吵吵嚷嚷的,让我家小姐还如何安寝?”春知伸手拦住正想要直接往房中冲进去的穆莹絮,神色丝毫不见怯懦。
这都是穆习容教的,小姐说过,只有你比别人底气足了,别人才不会将你小瞧。
况且这将军府里的人对她家小姐的轻待,春知这几日也都一直看在眼里,她也因此受了许多欺辱,但不管如何,忠奴从主,好好护着主子,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
“贱婢!”穆莹絮的脾性大得很,见废材身边的一个奴才都敢这样顶撞她,指不定那个废物穆三平日里都是怎么编排她的,她怒从心起,扬手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春知的脸侧。
春知被这记耳光打得有一瞬的失聪,舌头被磕破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穆莹絮打完还仍旧觉得不解气,扬声骂道:“果然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欠人教训的贱婢!”
春知被骂得红了眼,却又怕挨打不敢还口,瑟瑟愣在原地,支吾着不敢出声。
她在陈么么身边时,虽然也时常被那里的人吆来喝去,但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骂她。
“我料谁在门外吠得如此欢快,原是妹妹你啊。”就在春知将泪未泪之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耳边响起一阵悦耳动听的女声。
“小姐……”春知见到穆习容,眼中泪水盈动,欲要落泪。
她左脸被穆莹絮打得已经红肿一片,肿出一个驼峰样的包,看起来可怖又可笑,亦看得穆习容眼底的情绪又冰冷了几分。
“我家丫鬟这脸上……莫非是妹妹的杰作?”穆习容笑得愈发柔和,倒叫穆莹絮心虚了下。
“是、是又怎样?!”穆莹絮虽然虚了一下,但底气还是足的,穆习容难道还敢为了一个下人打她?
这废物才没有这样的胆子。
穆习容勾唇,语气淡淡说:“无妨,姐姐只是觉得妹妹打的好罢了。”
穆习容捏住春知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启唇风轻云淡地评价说:“可惜就是不太对称,妹妹应该再在右边多打一巴掌,两边打得一样肿了,才好看。”
她这话说得透着股莫名的寒气,叫穆莹絮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但穆莹絮听言更觉得穆习容这是认了怂,非凡没计较她打了她的丫鬟,还让她多打一巴掌,这不是认怂是什么?
她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道:“今日本小姐手痛,便不打了,留着下次吧!”
像是给了天大的恩赐似的。
“爹爹让我叫你过去吃饭,你可赶紧过去吧,若是让爹爹等久了,有你受的!”
穆习容秀眉微沉,仍旧笑了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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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可总算过来了,这连天不见人的,让人叫你过来与我们用个饭也这般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等我们穆家的老祖宗呢。”
穆习容刚一进门,那坐在主座右侧的柳霞眠就开始瞧着她冷嘲热讽起来。
“祖宗女儿可不敢当,若论年岁,也该是母亲先到那分位才是,女儿哪里敢跟母亲抢啊。”
“咳咳。”穆显阳将脸一沉,道:“好了,吃顿饭也要吵来吵去的,你们是母女,不是什么冤家!”
柳霞眠冷哼一声,这种女儿可没人敢认!
“习容,坐下用饭吧。”穆显阳道。
穆习容也没再说什么,落了座。
虽然她在穆府待了没多久,但也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这一家人的性子,无利不起早,只是叫她来用个饭?
哪能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没等穆习容吃个五分饱,穆显阳将筷子一放,脸转向穆习容,道:“习容,半月后,你便要嫁进宁王府了。在家中如何,为父大可不计较,但在宁王府,为父望你收敛收敛你这性子,别惹了什么祸事在身上。另外……”
“若是你能见到宁王殿下,在宁王面前,那里该说那些不该说,你要省得。外头多少人想借一借宁王这东风,你可别让外人占了便宜。”
穆显阳这番话,明显是话中有话。
不然外头人占便宜,便是想让她所谓的自家人乘一乘宁王这股东风了。
她道如何,原来此番是想特意敲打她,让她多为穆家谋谋利。
这穆显阳倒是打得一手稳赚不赔的好算盘。
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嫁到王府里,会是个什么待遇,却也能丝毫不在乎地将她往火坑里送。
也算是万中无一的“好父亲”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父亲,这点女儿还是省得的。”穆习容眸光一转,落在盛着雪莲红泥羹的瓷碗上,拿了几个小蛊,各盛了几勺,分别放在穆显阳和柳霞眠的桌前。
“之前是女儿少了给父亲母亲尽孝的心,现下才有机会给你们盛上一碗羹汤,不久女儿就要出嫁了,也算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心意。”
穆习容说得情深意切,她将最后一碗羹汤递到穆莹絮前头,手指稍顿,摸了下碗沿收回,笑吟吟道:“妹妹多吃些。”
穆莹絮瞪了穆习容一样,想要将那蛊羹推开,却被穆显阳看了一眼,沉声道:“莹儿,难得你姐姐有这个心,好好喝了。”
穆莹絮向来有些怕穆显阳的,听他这么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