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还还……还有多久?”温蕾萨快要失去语言能力了——当一名死刑犯被按在断头台上,紧闭着眼睛等着铡刀落下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当铡刀落下,他却发现自己没有死的时候,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在他死里逃生之后,还来不及思考,就再次被按回断头台上,然后被告知——“刚刚铡刀坏了,现在已经修好了,我们重新铡一次”的时候,他……就是温蕾萨现在这种感觉。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阿尔萨斯对温蕾萨充满同情,然后扳着手指头飞快地算了算,对温蕾萨说道:“刚刚耽误了一会儿,所以现在,你应该还有大概……两分钟,也许还要少一些。”
“两两两两……两分钟?”温蕾萨的舌头轻轻地打了几个结——只剩下两分钟,那种酥麻酸胀的感觉,又会回到自己身上,然后,自己又要在阿尔萨斯的面前,红龙女王的后背上,弄湿自己的整条裤子吗?
太可怕了!——温蕾萨的心里充满着绝望和恐惧,对当众shī_jìn的恐惧,甚至压过了对高空的恐惧,让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温蕾萨,一下子从栖身的骨节凹陷处站了起来。
“不然……不然你就在这里……上厕所算了,我发誓,我以洛丹伦王国未来国王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不会偷看。”阿尔萨斯举起了右手,庄严地做出了一名贵族的承诺。
“不要!”出于对红龙女王的敬畏,温蕾萨宁可尿在自己裤子上,也不想弄脏女王阁下的身体。
“那怎么办……你的时间不多了。”阿尔萨斯无法理解温蕾萨的这种倔强,不过他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要扒掉温蕾萨的裤子,然后强迫她在女王阁下的身上撒尿,结果只是为了保住她的裤子?阿尔萨斯不认为自己和温蕾萨的裤子有着这么深的交情,需要保住它的干爽。(温蕾萨的裤子:混蛋,在南海镇的码头,你先摸的我,然后才摸到的这个小丫头的屁/股。难道你忘了吗?你这个负心汉!你当时的手感,有一半是我提供的!)
“嗯,我不会放弃的。”温蕾萨对阿尔萨斯笑了笑,一手扶着红龙女王的翅膀根部。另一只手缓缓地举到耳边,轻轻地把一缕被气流吹乱的银色头发理顺,然后充满悲壮情怀地说道,“我从这里跳下去好了,这样就可以解脱了。“
“这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放弃了!不仅仅放弃了憋尿。连整个人生都放弃了!”阿尔萨斯气恼地喊道。
“那……那要怎么办?”温蕾萨才刚刚站起来,对高空的恐惧再次支配了她的身体,她微微一个趔趄,险些直接一头栽倒。
“小心!”阿尔萨斯身体猛地向前一探,单膝点地,另一条腿半蹲着,堪堪握住了温蕾萨的手,帮助她稳住了身体。
“不……不要管我,让我摔下去好了……反正就算活下去,也会面对因为尿裤子而被嘲笑的人生……”温蕾萨被吓得面如死灰。然而她说话的语气比言辞本身还要绝望。
“要不然……”阿尔萨斯两臂尽可能地展开着,一只手紧紧抓着红龙女王翅膀跟处的骨节,另一只手紧紧扣着温蕾萨的手心,心中忽然有了主意——“要不然,你再往边上走走,尿到外面去?”
“外面?”温蕾萨满脸的疑惑。
“没错,外面。”阿尔萨斯朝着红龙女王脊背的边缘努了努嘴,说道,“你蹲到那里去,然后……然后……”阿尔萨斯感到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在难为情的同时,他心里还有些气不过——温蕾萨这个蠢丫头,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还听不明白吗?接下来。难道还要自己教她怎么撒尿?
“那里?不行……我肯定会掉下去的!”温蕾萨被阿尔萨斯紧握着的小手微微用力反握了一下,否决了阿尔萨斯的建议。
掉下去?你会怕掉下去?刚刚万念俱灰宁可跳下去也不想尿裤子的是哪位女士啊?——阿尔萨斯心里暗暗腹诽。
“你还有不到三十秒。”其实阿尔萨斯也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时间。这种名为“神圣干涉”的法术,是最为神奇的圣术之一,它能将被施术者的身体定格在被施以法术的那个时间点,在某些时候,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圣骑士甚至使用这种法术来帮助同伴躲过敌人致命的一击——当然。使用后的效果如何,取决于那名圣骑士心中对圣光的虔诚有多少,以现在的阿尔萨斯来说,能够延缓温蕾萨两分钟的尿意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若是十年后的乌瑟尔或者莫格莱尼来释放这个圣术,也许……也许温蕾萨整整一个月都不需要再上厕所了。
“那……”温蕾萨咬了咬牙——是从这里跳下去,还是尿在裤子里,亦或是听从阿尔萨斯的建议,冒着掉下去的风险,到女王阁下脊背的边缘处去解决这个问题,看来自己只能选择第三种了。(阿尔萨斯悄悄地朝着温蕾萨吐口水:会想到第一种选择的你是白痴吗?)
“那……那你陪我一起去,我抓着你,就不会掉下去了!”温蕾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向阿尔萨斯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我……这不好吧……”阿尔萨斯有些犹豫——身为一名正直的圣骑士——尽管现在还不是——在一名女士如厕的时候,出现在附近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求求你了,阿尔萨斯!”温蕾萨反手扣住阿尔萨斯的手腕,乞求般地摇了摇。
“好……好吧……”阿尔萨斯扶着红龙女王翅膀跟处的骨节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