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卷宗前缘误断,谈讲唱追忆同门
缎君衡听闻此言,却是心中一动,原来天之佛转世灵童竟能引动两境双王之间争锋局面,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借剑杀人,放任他二人两虎相争,等待除去一方劲敌之时,再与质辛合力对付剩下的人,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掌握之中,要得到质辛心心念念之人不过是迟早的事。想到此处,因点头笑道,“此番劳动太子大驾,外臣恭送。”说罢朝那招提太子的魂魄躬身一礼,那魂体见状方盘旋而去。
放下缎君衡父子如何为质辛绸缪打算不提,却说楼至母子与剑布衣用过早膳,闲来无事,质辛因吵着要去庙中随喜随喜,楼至见他活泼好动,却也没个奈何,只得带着质辛与剑布衣两人在佛乡之中稍加盘桓,几人悠游之际,却见几个宫中的小黄门捧着一叠卷宗跌跌撞撞往往大雄宝殿方向迤逦而去,见了楼至母子,遂停下脚步行了国礼,垂手侍立。
楼至见状疑惑道:“你们是打宫里来的么?可是圣上有什么东西传递进来。”那为首的小黄门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禀皇后娘娘,此不用的旧卷宗,不知怎的前日无故焚烧鬼火,中走水严重,如今救下去了,圣上排查之际,见了这些卷宗便龙颜大怒,因命奴才们搬到家庙之中镇着。”楼至听闻此言,倏忽想起近几日朱寒与质辛撞客之事,因心中一动道:“你们且将这些卷册留下,容我细看看。”那几个小黄门见了,纷纷有些犹豫,那为首的因回禀道:“只怕此物邪祟,倒冲撞了娘娘如何是好。”楼至闻言笑道:“我既然在天佛原乡之处受封天之佛称号,又是中原皇后,有何邪祟之物敢来冲撞,你们回去复命,只说此物已经镇在佛乡大雄宝殿之处便罢,旁的无须多言。”那几个小黄门听闻皇后懿旨,不敢不从,只得将卷册献给楼至,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楼至因好奇内中因由,便将质辛塞在剑布衣怀中笑道:“我如今有些要紧的事,烦你带了你侄儿前去逛逛,好不好呢?”剑布衣闻言没好气道:“你吩咐的话,我如何敢说一个不字,外臣遵旨就是了。”说罢嘻嘻一笑,将质辛抱在怀中往佛乡深处去了。
楼至见状没奈何一笑,因抱了卷宗复又回归自己禅房之内,将整整一叠都铺在禅床之上,逐渐排查起来,却见内中一卷之上贴着明黄封条,细看之时,原是自己初嫁蕴果那年,如今算来却有十几年之久了,因伸手揭了封条,拿在手中端详,却见内中竟是朱批,想必此事竟是蕴果谛魂定夺之事,因对着日影细细品读,但见其上写到:“逆臣招提得方士之言,欲得天下者,必得佛子元红,诞育圣子,天下归心,若元红为邪魔所得,诞育魔子,天下大乱,招提偏信,觊觎佛子清誉,帝为救佛子免于风尘,遂夺嫡,登基之日,鸩杀之。”
楼至见了卷宗上所写之言,不由打个寒颤,想那招提太子竟是被蕴果谛魂鸩杀的,难怪他心中宿怨难消,几次三番搅闹宫廷,只是这方士之言如何尽信……楼至想到此处,火石电光之际,竟然倏忽想起一件事来,当日自己初次被掳去异诞之脉时,昏迷之间,曾经听闻策梦侯对天之厉言道:“只要过了今晚,天下便是你的了。”楼至想到此处,却是方寸大乱起来,原来当日天之厉对待自己百般温柔,竟是为了争竞天下逐鹿中原,回想后续之事,他虽然其后解释当日将自己掳在异诞之脉琉璃照寝宫之内并未对自己施暴,只是见自己身受圣魔之气冲撞,才不得已破去元红,但是这段记忆自己却不成记起,后续之事,自己因不守清规怀了身孕,遭致武林人士追杀迫害,天之厉一味回护之际,为的是让自己平安诞下魔子,如此一来,即便身死魂消,终有卷土重来之日……
楼至想到此处,心中却不敢相信天之厉人品竟不堪到如此地步,一时之间心绪烦闷方寸大乱,不知如何自处,加之月份大了,腰身一软跪坐在禅床之上,复又想起前几日自己窥探蕴果谛魂梦境之际,他强迫自己带上天佛面具之事,两人之间对自己皆有隐瞒,倒真如今晨质辛体内那少年魂魄所说,自己身边有哪个男人不是邪魔……楼至想到此处有些万念俱灰,因见自己手上依旧佩戴着蕴果谛魂所赠,却是隔世之前天之厉为自己打造的那枚婚戒,不由凄然一笑,将戒指脱下掷在枕边,自己兀自朝里睡了,心中却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蕴果,此番看来,蕴果谛魂虽然也深知方士之言,却不忍心为了夺嫡之事毁去自己清白,他若有此心,自己在佛乡之中最为信赖此人,每每夤夜共寝,倒有许多机会,只是他并不曾对自己无礼,可见此人对自己倒是真心,莫非当日昙花丛中,他强迫自己带上面具,乃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天之厉摆布?并非原先自己所想的,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争风吃醋这般简单……
楼至将思路梳理至此,心中剧痛之下,倒有些清楚明白起来,恨不得此时就回转宫中寻找丈夫问个清楚,若真是如此,自己便一生心如止水留在他的身边,转念一想原是自己一时任性来在天佛原乡之中避宠,如今没几日就这般伶伶俐俐的回去,倒叫人起了疑惑之心,蕴果谛魂并不知自己答应下嫁王迹一事,回宫之事,暂且不可操之过急,总要有个由头,楼至想到此处,倏忽想起剑布衣所说,万寿节说话就要到了,天佛原乡自然要做个水陆道场的好事为万岁祈福,自己当年曾经领衔俗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