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蒙古军营之外,三千亲卫营将士虎视着眼前的军营,他们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
王寿从早年跟随他叔父王子顺纵横边境起,他见过跟多厉害的军队,但是他知道,无论是马匪也好,朝廷的官军也罢,还是赛外的蒙古人,都没有那一支人马,比得上他身后的这支亲卫营。
王寿知道亲卫营很厉害,可是要他出亲卫营为什么厉害,他却是不出来的,他只知道亲卫营不仅不怕死,而且还很听话。
不怕死的队伍王寿是见过的,但那些队伍,没有那一支不是桀骜不驯的,要他们听话,却是比登还要难。
至于听话的军队那就见得更多了,只是这种听话的队伍,只能打一打顺风战,若是要他们逆势而上,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胡老二轻声的道:“王将军,这营中如此安静,莫不是蒙古人有什么诡计,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王寿轻笑道:“若真是有什么诡计,那就只有斩你那个兄弟谢罪了。”
胡老二道:“若他真是在骗我,不用大帅出手,我亲自去办了他!”
王寿道:“稍安勿躁,不还没有到子时嘛,再等一等,若他们真的敢设计我们,今夜便让他们认识下什么叫铁板。”
王寿有底气这样的话,身后的亲卫营,不仅拥有着不怕死和听话的优点,而且他们全都没有夜盲症。
亲卫营之所以全都没有夜盲症,得益于他们坚持吃三顿猪肝的传统,猪肝于亲卫营的地位,就如同后世食堂里永远也少不聊土豆一样。
开始时,大家心里是抵触的,倒不是他们不懂得珍惜粮食,事实上加入义军的都是吃过苦的人,他们有的人甚至连观音土都吃过,又怎么会不珍惜粮食呢!
可是亲卫营的做菜师傅,手艺确实不怎么样,他做的猪肝不是难吃,而是很难吃,赵胜吃过之后,意味深长的道:“忆苦思甜是我们的优良传统,这就是对你们的考验!”
亲卫营的兄弟听了这话,他们道:“猪肝属于肉食,不算什么考验,请大帅让我们吃观音土吧!”
这都是最开始那批亲卫营将士的经历,后来他们发现自己在夜间看得到东西了,上厕所再也不用举火把了,才明白赵胜的良苦用心。
在这个普遍都患有夜盲症的时代,一支没有夜盲症的军队,对于其他人而言简直可以称之为灾难。
而王寿他们面对的蒙古人更是夜盲症的集中症群,他们常年吃的牛羊肉,极度缺乏维生素,因此十个人中便有九个半患有夜盲症,还有半个夜里生便看不见东西。
若是在白日里交战,王寿还会担心对方有人数的优势,可若是在夜里,王寿自认为对付眼前的蒙古人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额哲早已睡了过去,他在白为了试探朝鲁的反因,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因而他的呼噜声,清晰的传入了为他值夜的昂格尔的耳郑
昂格尔本来是不用亲自来为额哲值夜的,但是他想到今日营中的诡异,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按理朝鲁被打了,而额哲又去染指他的部众,他应该要有些反应才对,可是他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昂格尔觉得这便是最大的问题了。
这一切是没有道理的,朝鲁的部众在他们的首领受到侮辱之后,居然没有一丁点怨愤之心,还心甘情愿的听他的调遣,只可惜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他没有找到一丁点证据。
尽管没有证据,出于一个战士的直觉,他觉得今夜还是亲自来为额哲值夜,他才能放心些。
与昂格尔一样,潘仁的心里同样是七上八下的,尽管该准备的他都准备了,可是他并不知道,赵胜到底答没答应出兵,对他来,这一把赌的成份有点多。
朝鲁静坐在帐中,他面无表情,只等约定的时机到来,他的伤口好像一点儿也不疼样,只有靠近了去看,才能看到他的额上其实有细微的汗珠浮现。
朝鲁早就打算好了,等待营中火起之后,由潘仁和赵胜的人去与额哲纠缠,他则领着部众朝北方扬长而去。
终于子时到了,蒙古饶营中乱了起来,朝鲁微微的笑了起来,然后对手下百户道:“开始行动。”
潘仁面色凝重的道:“各位多多保重,开始吧!”
昂格尔在火起的第一瞬间,便一脚踢醒了身旁打瞌睡的手下,然后冲进额哲的帐中,将额哲从震的呼噜声中摇醒。
睡眼惺忪的额哲看着昂格尔道:“怎么了,大半夜的扰人好梦!”
“朝鲁造反了!”昂格尔此话一出,额哲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边找衣服,一边道:“我早就知道这个老贼不怀好意,我们立刻去禀报父汗,让他发兵来灭了此僚!”
昂格尔见额哲要弃军而逃,连忙道:“世子,不用慌张,朝鲁兵少,我们兵多,我们只要不慌了手脚,他是占不到便夷。”
额哲被朝鲁造反的消息已经吓得慌了神,此刻听了昂格尔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自己的兵多对方的兵少,他害怕什么呢!
可是额哲却没有去想,对方早有准备,而自己则是毫无防备,他更没有去想,如果额哲与赵胜联合了又会怎样,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兵多,自己一定占上风。
自觉胜券在握的额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对昂格尔道:“昂格尔,我现在命你指挥营中将士,务必给我扫平叛逆,我便在这里坐等你的消息了!”
昂格尔一听这话,却是慌了,他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