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闭眼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直到赵武领着汤纶走了进来。
汤纶一见赵胜完好无损,便一脸高兴的对赵胜道:“恭喜大帅平安归来。”
“哼,汤先生怕是言不由衷,心里说不定还在骂我呢!”赵胜冷冷的道。
“大帅,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心里清楚。”
“请大帅明言,汤某真不清楚。”
赵胜越说越气,他一把抓过汤纶,拉着他向门外走了两步,然后指着绥德的东城道:“先生还记得哪里死难的兄弟嘛,你此刻背着我与官军篝和,叫我怎么向义军的兄弟们交代!”
汤纶挣脱赵胜的手,然后道:“交代,活着就是最好的交代。
如今这个年月,活着大过一切,兄弟们纵然有什么不满,最后也是会理解大帅的一片苦心的。”
“可是你不该背着我。”赵胜有些阴沉的道。
赵胜原本是带着兴奋回到绥德的,可汤纶私下里与官军谈判,让他的那些兴奋随风而去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有赵武与马继先的参与,这已经不止让赵胜不高兴,而是让他有些畏惧了。
汤纶是他的心腹,亦师亦友,赵武与马继先是他在军中最重要的臂膀。
如今心腹与臂膀跳过他这个主脑,私自串连,他不能不感到畏惧。
“哈哈哈!”
汤纶大笑不止,赵胜怒道:“笑什么,负心之辈尽是你这样的读书之人。”
汤纶止住笑,然后道:“我笑大帅杞人忧天,我也笑大帅你一叶障目。”
“呵呵呵!”
赵胜冷笑道:“汤纶,你今日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赵某人的手段。”
汤纶并未被赵胜震慑住,他走到一把椅子旁,对赵胜道:“我们坐下聊。”
赵胜也不答话,走到另一把椅子旁,然后随意的坐了下去,只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汤纶。
汤纶也随意的坐了下来,然后道:“大帅所忧虑的不过是我汤某人与赵武将军以及马继先将军勾结,危害了你的地位,这叫杞人忧天。”
站在一旁的赵武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说法,惊道:“大哥,你,我,汤先生,这不太可能吧!”
汤纶看着举止有些失常的赵武,然后道:“哼,你问一问,马继先将军此刻在何处。”
赵武听了这话,便转头看向赵胜,他一进门便发现马继先不见了,只是赵胜一直在和汤纶说话,便没有多问。
赵胜看着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赵武,忙对汤纶道:“你莫要胡说,赵武乃是我的骨肉兄弟,我怎么会怀疑他。
至于马继先,我让他领兵去防备洪承畴去了,洪承畴的诡计多端,你们是见识过了的,此人不得不防。”
赵武听了这番说辞不住的点头,汤纶则是冷哼一声,然后道:“大帅,我汤纶是个什么人,天地可鉴,不需要多说什么,至于背着你和官军谈判,那更是荒谬,你藏在土匪窝里享受美人温存,几千人马都请不回来,我们是不得不擅自做主。”
汤纶说这话时,虽是声调不高,可是任谁都听得出,话里对赵胜的指责之意。
当马继先从黑风寨回来,谈及赵胜不归的事实时,便对汤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赵胜被黑风寨里的寇夫人以及寇静小娘子勾了魂。
汤纶本不是个偏听偏信之人,可是赵胜看风景的借口拙劣之极,而马继先也不是个搬弄是非之辈,所以除了寇夫人与寇静小娘子之外,他也找不到赵胜留恋不归的理由。
绥德城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赵胜作为首领,却因为两个女人,就不顾义军的大局,他不得不怒。
至于赵胜刚回来,便将马继先指派出去,然后又对他与官军谈判之事大发雷霆,倒是让他没什么话说。
因为眼下就是个乱世,如果作为首领的赵胜连这点手段都拿不出来,他汤纶定然不会有好下场,作为一方势力的首领,一定要有些手段才行。
赵胜听到那句享受美人温存,他却有些迷茫,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什么时侯享受了美人温存了,被美人打了好不好,这完全是无中生有,是明目张胆的污蔑呀。
“汤纶,什么温存不温存的,你莫要胡说,我在黑风寨里有事要办,说与你听,你也不明白,你且说说我怎么一叶障目了。”赵胜对汤纶道。
汤纶听了这话,冷哼一声,然后道:“且不去说那黑风寨,敢问大帅可知当今之时势?”
“时势?你说来听听。”
“二月十六,王嘉胤领着老回回马守应,八金刚、王子顺、上天猴等部渡过黄河,攻克了蒲县。
三月初四,王嘉胤又兵分两路,东路连克赵城、洪洞、汾州、霍州。
三月二十三,又连克石楼,永和、吉州、隰县,如今山西之义军已成燎原之势。
而被我们赶走的李鸿基,则是在投奔了高迎祥之后,联合被官军安置在宁塞的神一魁所部,先破宁塞,再破安塞,如今已拥兵十余万,东奔西走,扰得陕西各府县不能安枕。”汤纶将这几月发生的大事一件件的说出。
“如此说来,王嘉胤与高迎祥才是官军的心腹大患了,我们绥德已是癣疥之疾了。”赵胜说道。
“正如大帅所言,我们在绥德之战,虽然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却大大的牵制了洪承畴,使得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而身为三边总督的杨鹤,想要使陕西的局势不再恶化,保住自己的官位,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