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岩寺往山下走两个时辰便是谢家集,这集市很是普通,只是附近里甲农户的物品交易之所,可是像茶肆饭寮,杂货铺子却也是有的。
赵胜和韩胤带着虎皮,直奔谢家集唯一的杂货铺子而去。
原本这虎皮要想卖个好价钱,县城是最好的去处,可是这二人都是被县衙抓捕的对象,到谢家集尚且担忧不已,更不要说是县城了。
赵胜和韩胤走进杂货铺子后,便把用布包着的虎皮放在了柜台上,大声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收不收山货?”
这时正在埋头看账本的掌柜抬头道:“当然收了,不知道客人带来了什么山货?”
赵胜打开了包袱,指着虎皮道:“掌柜的,你自己看这是什么山货!”
掌柜姓王,是这家杂货铺的老人,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向北去过草原部落,向南也到过秦淮河边,北京城更是不止去过一次,经常向人吹嘘自己见多识广,可是平生也没有见过真的虎皮,只是听人说起过虎皮是多么难得。
王掌柜见赵胜口中的山货竟是一张虎皮,不敢擅自做主,便道:“客官稍等,我去禀报了东家,再做计较!”又让店里的伙计陪着赵胜和韩胤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不到,掌柜的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了,到了赵胜和韩胤身边道:“两位,我们东家有请!”
赵胜和韩胤随着王掌柜走进了杂货铺大厅旁的一间偏房,推门而进,看到的却并不是清涧县常见的摆设。
在赵胜等人前面的是一排架子,上面放了各类瓷器,在房间的左右两边却是各有四把椅子,在椅子的中间又各有一张茶几,从屋子的摆设也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个有见识的。
王掌柜口中的东家正坐在左边的第一张椅子上,年纪大约五十来岁,穿着一件篮色的圆领稠锻,身体有些微胖,嘴角有两瞥胡子,脸上常带着微微的笑。
那东家见赵胜和韩胤进来,便让二人到右边落坐,又吩咐王掌柜给二人上茶。
王掌柜给赵胜和韩胤上了茶后,也没有出去,到了左侧第二个位子上坐下,那东家道:“鄙人姓张,人称张百万,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赵胜和韩胤如今已在官府挂了名,又哪里敢透露自己的名字,便道:“张东家,我们二人今日前来,只为用这虎皮换些银两,至于名字,山野之人,不提也罢!”
本来张百万听掌柜禀报有人来卖虎皮也没怎么在意,虎皮虽然难得,以他张家的财力想要买到也不难,可是掌柜的却说那虎皮像是刚从老虎身上扒下来的,他就来了兴趣了。
如今灾荒不断,外出行商,到处都是拦路剪径的毛贼,如果能够招揽到打虎的英雄,对他张家外出行商却是多有好处,所以他才亲自接见赵胜和韩胤二人,并且还客气的给他们上了茶。
张东家听了赵胜的话也不着恼,他猜测赵胜他们二人应该是得罪了官府,所以不敢报出姓名,免得惹了麻烦,可是张东家自认为在官府还是有些关系,只要不是杀官造反的事,凭他张东家的面子都能摆平。
张东家于是笑着道:“二位有难言之隐,我张某人也不多问,只是张某人历来爱结交各路英雄豪杰,刚才听掌柜的讲,有两位英雄前来出售虎皮,因此才厚颜请二位英雄进来饮一杯茶。”
张东家说话时,眼神不停的看向坐在一旁的韩胤,显然张东家觉得韩胤才是打虎的英雄。
赵胜听到张东家嘴里对打虎之人满是佩服,又见他眼神总是瞟向韩胤,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便道:“只是区区一头老虎而矣,算不得什么,前几日上山,突然与这畜生相遇,它却凶得很,欲要伤我兄弟二人。”
赵胜说到这里却停住不说,看着张东家和王掌柜都看着他,喝了一口茶后又道:“只是老虎虽凶,终究还是畜生,我这兄弟与老虎相斗了数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负,这虎眼见得短时间拿不下我这兄弟,却弃了我兄弟奔我而来。”
张东家和王掌柜听到前面的几句话,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韩胤才是打虎的英雄,只是赵胜说到一半却停住不说了,于是齐齐看向赵胜。
然后张东家道:“后来又怎么样了!”
赵胜道:“张东家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平日里最是爱惜生命,连只兔子都舍不得杀的,我本来还想劝我兄弟放它离去,可这畜生却是不识好歹,非要奔我来,却是让我好生气恼!”
正沉浸在描述打虎经过的赵胜此时选择性的忘记了不是他不想杀兔子,而是他杀不了兔子的事实。
可是张东家和王掌柜却不知道,张东家道:“兄弟,你是个心善的,眼见虎有伤你之意,还想到放它一条性命,真是让人佩服你的好心肠,只是畜生哪里理解得了你这样的菩萨心肠,要我看,遇到了这些凶恶的畜生还是打杀了的好,兄弟你们本事高强,可是像我们一般人却没有这样的能耐呀,要是碰到了老虎不是就丢了性命嘛!”
赵胜道:“张东家说得对,我只关心老虎的性命了,却是没有想到这畜生他还会伤害其他人呀!看来以后遇到了这样的畜生,还是杀了的好,不然它跑出去伤了其他人,我的罪过就大了呀!”
张东家道:“是呀,兄弟,你以后可不能心软,老虎终究是一害,虽然害了老虎的性命,可却是救了要被老虎伤害的其他人,想必那些人心里也会感激兄弟你的呀!”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