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人群中声量减弱。观众席上一时间不太明了发生了什么,但人们也把目光敛了过来。
士兵一怔过后,嘴唇轻动,仍欲说些什么,只听梵音又一厉声,这次竟压过了半场嘈杂,显然她调动了灵力,加持了音量。
“我让你把嘴给我闭上!”梵音声声震天,不仅赛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贺拔也从屏幕另一侧走了过来。梵音眸光璀璨,面若冷霜,朗声道:
“这里的指挥官到底是你!还是他!”梵音挥手一指,正对身后不远处的贺拔。
“你有多少斤两强的过你的主帅!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我军势力现在到底强过你们几倍!”说罢,她再一次把手指向自己的阵地图,拼至现在梵音的兵力足足多过贺拔三倍不止,而且贺拔的兵将已是强弩之末,伤亡惨重。
“你义无反顾,舍身取义,你们统统不怕牺牲,拼死抗争,你们的命你们不要,但你们不问问他扛不扛得起!”话音尽收,梵音和贺拔两人静立场中,周遭一片哗然。片刻,梵音转身,看向贺拔,再次开口道:
“他的牺牲是让你们活着,不是死去。有这样的主将是你们的幸事,不要枉费他一腔热血。来日方长。”话落,梵音不再多讲一言,她等待着贺拔的回应。
场上早已变得鸦雀无声。观赛台上的官员们此时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下的二人,不知何时大家的情绪已经被这个外族的少女所影响。
端镜泊摆弄着自己指间的戒指,对场上的一切毫不在意,甚至有一丝不屑一顾。他侧脸看见一旁坐着的国主姬仲也在盯着场内的局势,不由嗤笑一声,姬仲听到了端镜泊发出的声响,回过头来,说道:
“怎么,你对这个比赛没兴趣?”姬仲细软发丝,弯曲垂肩,脸型稍长,面额满红。
“乳臭未干,有什么能耐。”
“令公子年纪也不大,却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姬仲恭维道。却听端镜泊又是一声讥笑。姬仲心念一转,方知自己的话并未讨喜,像端镜泊这种心高气傲之人,怎会把自己的儿子与这种不入流的人相提并论。随即他又补上一句:
“不过前几日看你对北唐的儿子也颇为留心呢。如果我没记错,北唐北冥今年才12岁吧,怎么就当上本部长了。你家的公子端倪今年已经15岁了吧。”说罢,姬仲不再多言。
一旁的端镜泊,颧骨突出,眼窝更显下陷,两腮无肉,嘴唇紧闭。黝黑的头发贴于面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他听姬仲这么一说,嘴唇抿了一下,闭得更紧了。姬仲转头看向赛场,不再理他。
“你手上还有一枚棋子吧。”贺拔开口道。
梵音眼波流动,随即消逝,开口道:“是。”
“我刚刚犹豫之时你为何不掷出那枚棋子?”
梵音挑挑眉毛,突然浮现出小女孩一般的俏皮模样,没有搭话。贺拔看着她,良久,笑出声来,声音愈笑愈大,像是要从胸腔里笑出来。梵音看着她,一时无话。
“刚刚我的手下说话得罪了,你别介意,都是大老爷们不懂事。”贺拔说话的口气好像变得和梵音很熟一样,粗声大气,毫不见外,爽快至极。
“没事,你有这样的属下是大幸运。”贺拔看着梵音诚恳的脸,心中不知为何一暖。
紧接着他冲裁判席朗声吼道:“比赛结束啦!还不宣判!”
裁判席一脸茫然,大家此时此刻全都在关注着场中两人的一举一动,竟忘了还在比赛。
裁判员看向北唐穆西,等待他的指示,北唐穆西则看向梵音。他的位置距离梵音很远,数百米开外,居高临下,他们可以通过大屏幕清晰地的看到选手们的赛况,但选手们是看不到他们的,只能远远望见一个影子。
不过这对梵音来说不是问题。此时她已经发觉到北唐穆西投向她的目光,她抬头迎了上去,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动作大概只有北唐穆西才会注意到,说是摇头,其实只有眼睛闪动了一下。北唐穆西接受到她的讯号,对她微微点头,那样的动作也只有梵音才看的清楚。
北唐穆西站了起来,郑重宣布道:“挑战赛,第二回合,军事赛,第五梵音胜!”话音将落,现场的观众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北唐穆西已经率先鼓起掌来,北唐穆仁也在一边祝贺。场中稀稀拉拉的掌声实在让人有些尴尬。
只听贺拔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喝一声:“干吗呢!还不赶紧给人家鼓掌!欺负人家不是本地人吗!”贺拔大声说着,故意避开小女孩三个字。
经过这轮番较量,他早已把她当做对手,小女孩的称呼早已不合时宜。加上他说话直来直往,刚刚那些说梵音是外族人的声音现在也都销声匿迹,大家只觉面目一红,不好多言。
“快点!”贺拔皱起眉头,再喝一声。顿时军中士兵齐齐鼓掌叫好,那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瞬间气势恢宏。观众们也被带动起来,纷纷加入队伍,呐喊助威。
贺拔伸出大手,咧开嘴角,憨笑着,等着与梵音握手。可梵音倏然一顿,迟迟没有伸出手去。
贺拔把手悬在半空问道:“今天你的手也没受伤呀?”他木然想了想又开口道:“哦,你手里还攥着一枚棋子呢,看我这个人。”贺拔有些不好意思,这颗棋子可是会让他一败涂地呢,他不禁想缩回手去。
“没什么,是我失礼了。”梵音看出贺拔动作,连忙伸出手去。两人双手一握,相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