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萧竹住的医院跟林东玄妹妹现在所住的医院是同一家。这家医院的名字虽然起的是妇幼,但触类旁通的区域还是挺多的。
也是离青山中学最近的一家大医院。
路上,林东玄向洪悦敏问起了萧竹的伤情。
“她是怎么受伤的,情况严重吗?”
“详情我不知道。”
洪悦敏打了个马虎眼。
“不过应该是训练做太多了导致身体疲劳,人一疲劳再运动就会很容易受伤。”
东玄听过后点点头,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在他印象中的那个学妹可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而且她的体力也似乎趋近于无限。
夸张了,世上即便存在铁人三项这个运动项目,也不可能存在真正的铁人。
“学长你能别这样看着我吗……”
林东玄的眼神让洪悦敏浑身发毛。
“她受伤的那时候我真的不在场。”
“有可能是不在场作案也说不定………”
“太过分了吧!”
洪悦敏委屈得直想哭,虽然以前她做的事很过分,但她现在已经是真心成为了萧竹的朋友并且在一旁关心她作为补偿。
在其他人眼中,她就真的这么不堪以及不值得被原谅吗?
两人走进无其余人协同搭乘的电梯,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
正当洪悦敏鼻子泛酸时,林东玄为自己刚才的言行道歉了。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你现在是萧竹认可的朋友,我没资格指手画脚,我只是………”
“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那个人,表面上总是关照着别人让别人不要勉强,自己却是总会逞强的那一个,典型的“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某种程度上,萧竹也是林东玄最不放心的一个之一。
从东玄话里得到安慰的洪悦敏不再沮丧,不过却对另一件事很感兴趣。
“学长你跟萧竹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
电梯平稳到达楼层,林东玄一手插着裤袋走了出去。
“不过是朋友而已……”
被留在电梯里的洪悦敏撇了撇嘴,连她都看出来事情不像林东玄所说的那么简单。
大概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才用朋友来搪塞的。
“骗子………喂!你知道房号是多少吗!”
运动选手洪悦敏追上了耍帅逃跑的林东玄。
——————
与绿茵茵的运动场不一样,病房的一切都是纯白的。
纯白的床单,纯白的病人服,纯白的脱鞋,纯白的天花板和墙壁。
纯白得无趣,就像她那颗只为了努力而努力的心一样。
萧竹轻轻将后背靠在床架上,端详着自己那条被吊起来固定的腿。
虽然很疼,但仍然可以感觉到那是自己的腿,没失去知觉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真是可惜,市里的比赛大概也去不成了吧……”
那样的话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她很想哭,但又找不到哭的理由,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比赛才去跑步的,而是为了追逐那个永远也赶不上的身影,就是这么单纯。
“纯白,真是无聊……”
萧竹将头转向一边,看着摆在窗户附近的小盆栽。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大概是路过巡诊的护士。
她很有礼貌地转过头去准备打招呼,却看见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骗人的吧?
“嗨!还很痛吗?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这时候居然在对她嘘寒问暖。
这到底是?
“嘘!”
病房门口的洪悦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掩上门走出去了。
萧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好朋友是想帮自己创造机会。
“悦敏她真是的……“
“嗯?洪悦敏她怎么了?她对你不好了?”
林东玄表现得像一个担心女儿交友不慎的父辈,害得萧竹连忙摇手否认说:“不是不是!悦敏她对我很好的!”
“学长你就原谅她吧,之前的事都过去了。”
“嗯,你说过去就过去了吧。”
林东玄找到一张小板凳坐下,一手托腮看护着自己这个学妹。
从自家妹妹那里他了解到,住院的病人最怕的就是寂寞,那样甚至还有可能从心理影响延展到身体,进而加重病情。
所以必须要让病人开心起来才行!
于是他默默从里拿出一支油性笔。
“咦!?学长你要干什么?”
“趁你动不了的时候恶作剧。”
林东玄凑到固定的石膏旁边,轻手轻脚地往上面写字。
“不要啊,那样子好痒~哈哈哈!”
从未进行过这种互动的萧竹被逗得娇笑连连,垂下来的头发不断在她的肩膀上抖动,看着就跟在跳舞一样。
大功告成!
林东玄舔着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涂鸦)。
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尊敬自己的后辈面前不顾形象地玩闹,也就是说放下了所谓的学长架子。
虽然那种东西可能在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真是的!你都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啊~”
萧竹害羞地捂住脸。
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石膏,但林东玄这番行为也算是碰到了她的脚。
对于女生来说,脚是最碰不得的地方之一,就跟男生的头不能轻易被人摸一样,属于某种本能。
可被林东玄碰到脚的萧竹只感觉到了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