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伟进连忙接过来,笑呵呵的的说:
“还是妈心疼我!”
还没等范伟进吃上两口,小妹就听到动静跑进厨房:
“三哥,还没开饭你就偷吃!”
说完就抢过筷子夹了一筷子腊肉送进自己嘴里。
老妈在毛毛躁躁的小闺女肩膀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嚷什么,你哥中午没吃饭呢,老实回去做作业,别一会看不上电视又在那嚎,多大的人了还成天掉眼泪。”
小妹有点不好意思,把嘴里的菜咽下去说道:
“作业早就做完了,那天是三哥欺负我,他说要揍我。”
范伟进拿过范玥手里的筷子,没好气地说道:
“谁欺负你了,做完了就拿过来我检查!”
一时间厨房里吵吵闹闹的,很是热闹。
吃过晚饭,老爸把中午的事说了一遍,把老妈气得够呛,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家里就没一个省心的!”
没有办法,范伟进只能老实待着,认真聆听老妈的教训,末了,才把那条碎花裙子拿了出来。
老妈拿起裙子抻开看了看款式,又摸了摸面料,说道:
“这衣服就要二百八?样子是挺好看,不过这料子也没什么差别啊!”
“妈,就裙角这有一点油污,也看不大出来,你看这件衣服老四能穿吗?”
老妈在范怡身上比划了一阵,又把衣服递给她说道:
“你换上我看看!”
衣服的样式确实挺不错的,范怡穿上整个人看起来增色不少,人靠衣裳果然是有道理的,还是家庭环境使然,不然打扮起来范家三姐妹也不比别人差。
范伟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家的境况,让几个妹妹有个宽松的生活环境。他还在感慨呢,小妹又不依了,说道:
“三哥,你偏心,就知道给四姐买衣服!”
“那不是我买的好吧,我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衣服!”
“我不管,你也要给我买一件,还有五姐也要一件!”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范伟进,眼圈都微微泛红了,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亏得她还记得范婉那份。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范伟进不禁在心里哀叹,这女人不分大小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委屈的眼神,泪珠子眼看就要溢出来了,弄得跟真的似的。
熟悉小妹的陈家人都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在骗人玩呢,她要是真受了什么委屈,不闹得惊天动地是不肯罢休的。
范伟进也不好拆穿,不然后面更麻烦,只得敷衍道:
“买,给你买,等哥有了钱肯定给你买!”
“买什么买,你以后给我小心点,做事情毛毛躁躁的,还没跟你算账呢,都一边呆着去!”
果然,一看老妈介入了,小妹马上笑嘻嘻地躲开了,哪还有半分委屈的模样。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好好的天气,这会居然下雨了,雨势还不小。
早上出门的时候太阳还老大,突然一阵瓢泼大雨就毫无征兆的当头淋下,范伟进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躲下,浑身上下就已经湿透了,好在这是在六月里了,淋湿了也不用担心感冒。
虽说下雨了,一样有活要干。
砖厂的设施落后,没有烘干窑,砖坯压出来以后都是拉到通风的地方码放好,任其自然风干,省钱但是费事。砖坯裸露着堆在那里,一下雨就必须马上遮盖起来,不然时间长了砖坯又成泥条了。
砖坯堆场早就预备着塑料布,附近还有大量的的麦秸秆,这东西农村很多,烧掉还污染空气,弄到砖厂也算是废物利用。
一群人好不容易把砖坯全部盖起来,雨却停了,刚盖起来的砖坯又要掀开,不然渗进去的水分就会把砖坯沤烂。
范伟进看着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心里突然很是沮丧,老天爷你到底是要怎样?
一只手突然拍在范伟进湿漉漉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张窑工。
“小进子,有点泄气吧?”
“张叔!”
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生活就是这样的,老天爷能赏脸给口饭吃,我们这些下苦力的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范伟进感觉这会的张窑工很有哲人的气质。
“你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你是学生娃,以前没有经历过这些,这就是我跟你劳资过的日子,你要把这些好好记在心里,一定要为你爹争口气!”
范伟进沉默了,张窑工是老爹范建国的同龄人,两人打小就认识,他的话应该是意有所指的,范伟进没有听懂,或许听懂了装作没有听懂,只不过他的眼角有些微微发涩。
又是一通忙活,把砖坯上盖着的秸秆跟塑料布都揭了下来,范伟进也累的够呛,秸秆沾水很沉,湿漉漉的一抖就水花四溅。
浑身湿透的范伟进站在裸露的砖坯堆场中间,望着孤零零耸立的那座几十米高的烟囱,被雨水淋过以后原本黄色的塔身变成了暗灰色,范伟进心里莫名其妙的想着,它还能在那里矗立多久呢?
雨下的时间不长,不过雨势很急,砖厂整个成了一滩泥浆地,没用多久,砖机又轰鸣起来,周老板又四处喊着工人开工。
中午休息的时候,范伟进从工人们口中得知鄂省的雨季到了,砖厂前些时日一直在加班加点的生产砖坯,就是在为雨季的到来做准备。
雨季到了,砖厂外面的活就基本都要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