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放开他,他俯下身去:“梅姐称,这些事都无关少主的计划,因而不用传信。”
华生捂住伤口,刚才一急一动气,伤口撕裂,疼痛莫名。
王五叩首道:“齐王看上三小姐,实在是属下无法插手的。至于秦将军,他向来对三小姐无害,属下亦无法与之动手。”
华生沉吟着,说:“去告知梅妆,叫他立即传信给昝君漠,在封地惹出事来,逼迫齐王回去封地。”
“是!”
“往后,只要有关于宋雨乔的任何事,事无巨细对我禀报。”
“是!”
“下去吧。”
自他随宋名仕离京那日,他就一直在思考……
魏王接近宋府所之为何?难道那个秘密已然被当今朝堂知晓了?
齐王看上雨乔,是见色起意,还是别有他想?
秦怀道数次与雨乔偶遇争执,也是觊觎她的美貌,还是身有公务?
若是李世民也知道了那个秘密,一定会放手追查。
平平无常的宋府,一时间引来两位皇子一位千牛卫的关注,真正只是因为宋府出美人么?
他们把眼睛放在宋府来,难道那藏宝图真在宋府么?
还是,只是魏王李泰知晓,想得到那批财宝,作为争夺太子最有力的筹码?
齐王李佑,远在封地,回京疗养偏就看上了宋雨乔,也是觊觎那藏宝图?
这太多的种种,他需要好好理清。
却说秦怀道刚走到前院去,就看到府里的仆人正在府门口跟一些人推搡。原是跟宋名仕一同前去押货的伙计奴仆,全体都丧生,要来宋府寻个公道。哭喊声一片,要闯灵堂。
宋府本就是仆人不多的府邸,而且男仆少女仆多,少数十几个家仆在陶管家的指挥下拦不住这许多人,那雨乔穿着孝服,和雨清雨墨也在抵挡着这些人,被推推桑桑着,格外显得单薄无力。
秦怀道走上前去,将宋雨乔往身后一拉,就护住了她。
宋名途闻声也出来,使劲挥动双臂,方才压住这些人的哭喊声。作为宋府的老爷,他是得给这些人一些交代的。
便说:“此次事件实在是遇到了土匪,我已着人去府衙报官了,直到逮住那些恶人,就能还各位一个公道。宋府自当会给遇难的仆人家人补偿,尽我府所有,发放安葬费,还请各位等到——等到大哥的灵柩出殡了再来。万请各位多多体谅。”
说罢,流下几行清泪。
宋府待下人不薄,众人听了这话,更也是悲从中来,齐齐跪下,哭喊道:“还望宋老爷我等实属迫不得已,每一个遭难的都是家里挣钱米粮的壮男,我等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看着跪着的这些老的小的妇孺们,宾客们也无不是心软。
雨乔推开护着她的秦怀道,对陶管家说:“还请老伯领了这些人去账房,先拿一些银钱给他们作为安葬费,过几日再叫他们来,只要宋府未垮,就定不会薄待了他们。”
又对翠儿说:“我库房里的东西,全数清点出来交给陶老伯吧。给每家人置办一副好的棺椁,置办一身好的寿衣,多发抚恤金,将银子发完为止,若是还不够,让他们过几日再来领。”
众人哭着叩了头,跟着陶管家去了账房。宾客们看此情此景,便也纷纷告辞。
雨乔看着秦怀道,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有那样深切的悲伤,这悲伤令得她骤然长大了一般,再不是刁蛮的小丫头了。
她对着他颔首,便转身回去灵堂,仍旧跪着。
秦怀道则去了书房,那李泰正襟危坐,而李佑更是一脸的严肃冷桀。
问:“闹事的人都走了么?”
秦怀道也坐下,说:“算不得是闹事的人,说起来也都是些苦命人,一时六神无主,想来这里讨个公道罢了。”
李泰道:“一些宾客得知王爷来这里悼唁,本就议论纷纷,本王与齐王只能索性躲在这书房内,免得他们对我像对神一般的参拜。”
秦怀道嘴角勾了勾:“其实京城早就传开了,说魏王看上了宋府的小姐,是以给了宋府那许多好处。至于齐王,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泰眉毛一扬:“好处?本王给的?这也是奇了,本王只不过是爱才,不忍宋名途这样的文人被埋没而已。至于宋雨墨,本王也是看重他是读过许多好书的学子,给他一个更好的去处罢了。”
李佑沉声道:“本王看上宋雨乔,本就是实情,由得各坊间去议论。这事我已禀明了母亲,宋府已是皇家的姻亲,的确是板上钉钉。”
秦怀道颔首:“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世人总把王爷皇子们看得天高地重,一旦和平常人家扯上关系,总免不得要诸多揣测。”
李泰沉吟,喃喃道:“宋府的小姐,刚才灵堂上可跪的有她么?”
秦怀道眉头跳了跳。
李泰忍不住笑了笑,复又叹息道:“往后这宋府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秦怀道不解:“不是还有宋二老爷么?”
李泰道:“那宋名途虽不是迂腐之辈,却乃是典型的文人,他之所以满腹才华,却一直不被重用,实乃是他为人不够圆滑,为官又不懂阿谀奉承。本王召他帮助纂书,实是最合适他的事务。”
“若是论到经商持家,只怕他全然担不起来,只怕宋府的福古轩要垮了。他的俸禄虽是能保证府里平常的吃穿用度,但只怕也会过得艰难。”
秦怀道紧紧抿着唇。若果是这样,宋府只怕要没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