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乔坐下,对华生说:“你也坐,一起吃。”
在她的院子里,本就没有主仆之分,大家也习以为常。
翠儿道:“坐下吧,看到你风尘仆仆的回来,想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只怕早就饿了。”
华生坐下来,拿起筷子。
雨乔拨了几粒米饭在嘴里,慢慢嚼着,食不下咽。
华生问:“你有心事?”
雨乔摇头:“只是无端端有些伤感,我一度以为,最好的感情莫过于长久,竟是我狭隘了吗?”
他并不知雨乔这番感慨,只以为是说与他听。
便轻声道:“小姐所盼之长久,也正是我之期盼。”
雨乔望着他,勾起一抹笑来。
雨乔柔声道:“你随父亲去浙江的时候,我去了一次银缕巷,赢了武家的一些田产。”
其实这事华生早已知晓,银缕巷的下属早已禀告过了。
那日所遇劫匪,虽然都蒙着面,但无论从身形还是身手,他都能看出自然不是土匪。
事后,他捡到遗落下来的腰牌,早知那些人不过是武家养的家丁。
他们重在劫财,而并非伤人,更勿论杀人……
雨乔哽咽道:“父亲的事至今尚未破案,我反倒想出去走一遭,许多事,回来京城后再办……”
华生的心被揪了一下,沉声道:“我一定以命护小姐周全。”
雨乔柔声道:“我信得过你!”
这话说得笃定又真诚。华生心下明白,虽然府里的人都没有说过怪罪他的话,但他确实没能护得宋名仕平安。
而雨乔从头至尾对他那份笃定的信任,每每都会变成一根刺,扎透他的心。
雨乔柔声道:“自从我把你要来雨乔苑,我就把你当成跟翠儿一样贴心可信的人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动身,随身带上几件换洗衣物就行了,你去准备吧,我去跟祖母告假。”
去了老夫人屋内,老夫人已然睡下了。雨乔把她的手握了一会子,更是坚定,要让老夫人安享晚年,不再受这凄清贫寒之苦。
临走时给孙婆子说:“明儿祖母醒了,跟祖母说说,就说我去外祖父家住些时日,让祖母无需担心。”
孙婆子应下了。
回自个院子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华生经过了那一日一夜的奔波,也是早早歇下。
虽然睡得沉,习武之人天生的警觉和超过常人的耳力,令他蓦然惊醒,翻身而起,将剑一把抄在手里,从屋里箭一般的冲出去。
夜幕下,院子里果然站着一人,看不清面容。
华生足下一蹬,腾空而起,手里的剑对着对方刺了过去。
对方却身子后仰,往后退了一丈开外,伸手托住了华生的手臂。
“兄长,是我。”
华生收剑,面色却冷意逼人:“堂堂秦将军,就这样热衷于偷摸着私闯女子的后院吗?”
秦怀道并未察觉到这份敌意,朗声道:“兄长这份警觉,这身武功,叫我大开眼界。”
华生依然冷然道:“小人素闻秦将军武艺高强,一直想与你切磋一场,今日正好,还请秦将军赐教。”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又都是血气方刚,切磋武艺再正常不过。
秦怀道依旧含笑:“好。”
华生将手里的剑一抛,随手在院子里的桃树上折下两根树枝。
“你今日没带兵器,我不想占你便宜,就以树枝为剑。”
秦怀道伸手接过。
二人抱拳施礼,华生对他本就心有芥蒂,心里的那团火烧得热烈,先行发起攻势。
虽二人手执树枝,但灌满了内力,碰撞之下竟变得坚如钢铁,院子里不由得旋起了风声。
秦怀道自幼习武,却从未上过战场,又因视华生为好友知己,便被华生的杀气压得步步后退。
华生却招招凌厉,秦怀道退无可退,飞身上了屋顶,华生飞身而上,二人便在屋顶上缠斗在一起。
雨乔只觉得屋顶在细细碎碎的响,若是下雨,又比雨声大些。听了一会,还是起身出了屋,想瞧个究竟。
只看到两个人影在屋顶上打架。
她连忙伸手掩住嘴,难道这就是古龙小说里面的情节,叫啥来着,天外飞仙?决战紫禁之巅?
老纸这是怎样的运气挖,居然能看到似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这样两个活人……
两人在屋顶飞来飞去的打了半天,又一起落在了院子里,雨乔木头似的杵在那里,感觉自己在做梦。
二人看到雨乔,一起收了手,并同时把手一背,将手里的树枝藏在了身后。
雨乔喃喃道:“你们继续,继续,很好看。”
秦怀道……
华生……
难道不应该很惊讶吗?难道不应该问问他们为啥打架吗?
秦怀道拱手道:“我贸然前来,是有事与你说。”
你仗着你武功高,动不动就飞进我这院子里,被华生抓住了吧,嗤!
华生趋前几步,挡在了秦怀道的面前:“有什么话,是非要这个时候说才行?”
刚才那一番打斗,秦怀道已然知晓,华生是对他有着敌意的。
而这敌意的来源,自然就是因为宋雨乔。
但他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紧事。
雨乔看着秦怀道。虽自个时常惹恼他,但他若是翻墙而来,便的确是有要紧事,至少跟宋府有关的事。
比如他第一次深夜前来,便是告知了有关梵志的事。他毕竟不是登徒子,私闯女子后院必是非闯不可。
雨乔对他道:“我也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