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事。他平素里除了编书,言行举止再无鄙陋之处,使得朝臣对他拜服,呼声高过太子,总归不是好事。如今有佳人在怀,暖玉生香,也免得他锋芒太盛。”
“是。”顿了一顿终于问道:“皇上如何得知此事?据我所知,那宋府与别的府邸不同,宋府从上到下,都惯会管住自己的嘴。”
李世民道:“滴翠阁每月都会秘密上书一封,直接送呈给朕。滴翠阁有位先生在宋府的私塾授课,无意间瞧见泰儿多次清晨从宋府出来,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
秦怀道暗地一惊,却神情自若。
他只以为,自己是滴翠阁同皇上之间的媒介,未曾想,滴翠阁有直接上报的权限。
李世民沉思片刻,吩咐道:“朕暗地里让你养着的那批人,挑两个武功最好的,在泰儿出入宋府的途中暗中护卫。”
“是。”
李世民吩咐完毕,走回案几后,刚要坐下来,忽然问道:“你刚才说谁?哦,叫华生的,是何人?”
“微臣曾对皇上讲过,宋雨乔身边有个保镖,华生便是他。”
“你说他与你武功不相上下?”
“是,微臣与他交过手。”
李世民坐下去,将折子拿起来又放下,问道:“无论派谁去那宋府暗中监视,都逃不过他的眼目?”
“微臣认为是。”
“如此看来,若说那藏宝图不在宋府,叫朕都不信了。”
一个平常府邸,有如此绝顶高手,难道不是因为不平常么?
李世民用手撑着额头,好一会,看着秦怀道,用父亲的口吻说道:“听说你母亲收养了一个义女,也是宋府的小姐,对,正是叫宋雨乔的那个,朕想着,得给你府上送一份贺礼。”
秦怀道内心更是惊骇,跪下去道:“全乃母亲寂寞难耐,与宋雨乔在大街上偶遇,彼此投缘便认下了。”
李世民朗声道:“你父亲膝下子女稀薄,你母亲有此举人之常情。”
“多谢皇上体谅。”
“好了,去吧。”
秦怀道退出门去,后背早已湿透,被冷风一吹,寒冷刺骨。
站到天明,换了岗。
出宫,来不及回府换衣,直接去了滴翠阁。
红绡眼见他满面寒意,一身军装,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
问道:“你怎地这番模样?可是朝廷发生了大事?”
秦怀道冷言:“即便是朝廷发生了大事,想必姐姐也比我先知。”
红绡愣住。随后,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煮茶。
直到将茶放在他面前,方才问道:“你是来问罪来了?”
秦怀道直言:“我原以为姐姐是我最信赖的人,却未曾想只是在为当今圣上效力。”
红绡端起茶来,噙饮了一口,正色道:“滴翠阁本就是为当今皇上效力,你知我知。”
秦怀道更是温怒:“所以,就连我,也是滴翠阁暗中监视的对象?”
红绡一听,眼里蒙上了泪影:“你竟是这般看我的?”
“我想要姐姐给我一个解释。”
红绡的眼里有着浓烈的忧伤:“你明知,这滴翠阁是秦公创设的,他临终前为了保全几位先生能在这长安清白独立,才将此处交给了皇上,求得了皇上的恩典。皇上密令,滴翠阁每月向他呈报京中的异动,我们不可违命。”
“可是,我们的恩人是秦家。我们明里听命于皇上,暗中听命于你。之所以将有关于你的一些事也禀告,正是为了叫皇上放心滴翠阁从无包庇秦家。所报之事,自然与你无身家性命之利害的。”
秦怀道苦笑道:“秦家除了对皇上忠心,也并无任何事是需要隐瞒的。我来,只是一时激愤,以为姐姐再不顾念两家的旧情了,只一味讨皇上重用。”
红绡双目透红,哽声道:“秦公与我父亲,我与你,友情胜过亲情,又是谁人能够取代的?”
秦怀道端起茶来:“我给姐姐赔罪。”
红绡柔声道:“快回府去换衣衫吧,姐姐我,只盼你平安无极。”
秦怀道回府,梳洗换衣之后,不加休息,便进了书房。
将书柜上摆放的一尊铜制的笔筒扭动了一周,书柜便自行分开到两边,出现了一个暗门。从这道暗门出去,竟是又一个院子。
这里的二十多个人,还是父亲在世时,就替李世民养着的死士。他们多是江湖大盗,落网之后判处死刑者,被暗中带出来交给了秦琼豢养。
他们没有从前的姓名,也与世间的一切都斩断了联系。
他们的家人,都被好好的供养,他们感念朝廷的这番恩情,自愿卖命给朝廷。非不到急时,不可擅自动用。
秦怀道现身,他们便全数单膝跪地:“见过小主子。”
秦怀道站定,说道:“我有事派给秦山,秦海。你们二人轻功一流,剑术一流,派你们二人自明日,暗中保护魏王李泰。路线就在魏王府到宋府的这段路程,不可叫旁人察觉。”
秦山秦海应道:“是!”
秦怀道冷声:“若有闪失,你二人自裁谢罪。”
“属下定不辱命!”
秦怀道再下令:“秦风,秦雨,秦雷,秦电,你们四人听命。自明日起,你们四人轮流监视宋府,你们善乔装,有瞒天过海之能,记得一条,只需每日轮换着,佯装无事从宋府门口经过则已,不可靠得太近,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向我汇报。”
“是!”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