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忙不迭地跑了过来,惊呼:“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来捡毽子的吗?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死了的这人是谁?”
雨乔伸手就捂住了翠儿的嘴,好歹她在二十世纪是见过世面的人,三秒就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然后一步三趋的走近,蹲下身去,拿手指在他鼻子前试探了一下,抚着心口说:“还有气儿。”
翠儿低叫:“是小姐打晕的?”
雨乔摇头。她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
这个人莫非是暗恋自个儿……
要不然干嘛走哪都能遇到他……
要不然他来这后院干嘛……
没办法,本小姐太有魅力了。
关键是,那毽子不翼而飞了,怎么都找不到。
翠儿委屈巴巴的:“小姐,这儿晕着一个人,你倒还有心思找自个的毽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回去?难道把这个人丢在这儿?
他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死了得多可惜……
雨乔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翠儿,讨好地说:“我们把他拖回院子里去可好?”
翠儿猛摇头:“不好!若是有人发现我们带着个男人回去院子,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再说了,你连他是不是好人都不知道?”
雨乔拽住她的手:“你仔细看看,这个人在山鬼酒庄救过我的,指定不会是坏人啊。”
翠儿仔细一看,还真是。
既然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翠儿还是摇头:“不行!我们得经过府门,得经过前院,这一路得多少人看到我们带着个男人,我会被老夫人打死。”
雨乔贼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我们后院的院墙有一道暗门,平素里都是锁着,你从前门溜进去打开,我们拖着他从后门进去。”
翠儿张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院子有暗门?小姐你最近都干啥了?”
也没干啥,就是跟华生溜出去骑过马……
雨乔拿眼睛瞪她:“快去,要不然他死了本小姐肯定要抵命!”
翠儿被唬住了,一溜烟的从前门进去,跑到了自个的后院,打开了那道藏在一片荆棘刺花后的后门。
主仆二人扶着昏过去的秦怀道,拖着他从后门入府,回到了自个儿的院子。
却看到宋名情坐在秋千上,面容沉静。
这些日子,她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虽然脸颊依然苍白,但也有了光泽。
雨乔也顾不得跟她打招呼,跟翠儿气踹如牛地拖着秦怀道去了华生的房间,将他安置在了华生的床上。
宋名情跟了进来,掩着自己的嘴,几乎惊叫起来。
雨乔连忙说:“情姑姑,你可千万别乱想,这真不是乱想的事儿。”
一个姑娘拖着一个男人回来,还不是乱想的事儿?
雨乔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竟是笑了起来。
宋名情气得脸上起了红晕:“你竟然还笑?若是被旁人知道,母亲非得乱棍打死你不可!”
雨乔一双眼睛清亮地看着她:“姑姑,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道怎么就晕死在了院墙外,我是为了报恩才带他回来。”
“救命恩人?”
雨乔呱啦呱啦就把那日发生在山鬼酒庄的事情讲了。
“那你这大晚上的又去后院做什么?”
雨乔又呱啦呱啦把去捡毽子的事情讲了。
“那他这大晚上的来这后院做什么?”
雨乔想也不想,喜笑颜开地:“姑姑,我怀疑这个人暗恋我,又不敢对我表白,就天天守在后院,想一睹我的芳容。”
宋名情简直……
噎得慌……
雨乔再说:“你想哈,古时候那些故事本子,不都是书生倾慕小姐,然后小姐丢下手帕做定情物,然后两个人经常私会,然后再私奔,然后……”
宋名情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开来。
雨乔托着腮帮子,甜腻腻地说:“姑姑,我这是第一次看你真正在笑,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宋名情拉起她的手:“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等这个人醒了,就快些让他走。”
雨乔不放心:“要不要请个先生给他看看?”
宋名情一指头戳在她脑门子:“你是想闹得人尽皆知么?他就是晕过去了,过些时候自然会醒过来。”
二人牵手走出门去,雨乔道:“想不到你会到我这儿来,翠儿,快些去给姑姑沏茶,再端些姑姑爱吃的杏干。”
宋名情拍拍秋千的空位,雨乔挨着她坐下。
宋名情问:“你最近都在学琴?”
雨乔笑嘻嘻地:“对,莫不是隔着院子姑姑都听到了?”
宋名情抿嘴笑了:“自然是能听到一些,那噪音打扰得我都不能好好看书。”
雨乔撒娇:“我这不是还在初学么?姑姑可不能这样笑话我。”
宋名情说:“所以啊,我来教你弹琴的。”
雨乔连忙起身,自个去屋里把琴搬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宋名情起身,也不落座,就这样站着。
这个时候的月光,清幽又温润。洒在她的身上。
她十指如玉,在琴弦上扫过。然后,起落之间,琴音如水一般,在这夏夜里荡漾开去。
雨乔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这个姑姑十三岁就才名满京都。
她看过蓝先生弹琴,蓝先生的琴艺已然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但宋名情跟蓝先生不一样,宋名情是人琴合一,她的琴声里是有感情有温度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