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起身,扶住了雨乔的手臂,笑道:“没想到今儿来贵人来,小姐快些请坐。”
又吩咐道:“橘子,上茶水。”
雨乔坐下,示意翠儿把礼物奉上。
却是一枝上好的金钗,一对翡翠的耳环,一对碧玉的手镯,还有两匹上好的缎子。
盛娘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想她被赐给福喜的时候,原主也不过是送了她几身穿旧了的衣裙,还有些子贱薄的首饰。
看着雨乔,问道:“这样厚重的礼物,还请问小姐所为何来?”
雨乔温和着说:“盛娘子无需多心。前几日在金玉阁,无意中瞧见娘子喜欢这支金钗,后又失望而去,妹妹心头不是滋味儿。想娘子这样的年华,这样的样貌,理当该是穿最好的戴最好的,妹妹只是想跟娘子做个朋友知己。”
盛娘子看着雨乔,想要瞧出端倪。
雨乔的脸色忧伤了下来,轻声道:“不瞒娘子,妹妹自幼失母。那日见到盛娘子,竟是跟母亲有八分相似。是以打探到了娘子的住处,若娘子不嫌弃,与我结为姐妹可好?也好让妹妹时时望着姐姐的容颜,犹如见到思念的娘亲。”
这番话说出来,哪个不心酸。
翠儿:哪里就跟大夫人像了,赶大夫人差十万八千里……
但近些日子,翠儿算是有些了解如今自己这小姐了,她说话做事不只是单凭玩耍的。
既然小姐搬出了自个的母亲,翠儿就装模作样地悄悄抹了抹眼泪。
盛娘子也是眼含热泪,连忙起身走过来,将雨乔的手握住,哽声道:“我的好妹妹,这竟是我们的缘分了。”
雨乔眼里泛着泪花,说道:“妹妹会时常来看望姐姐,母亲去后,家里留下薄产,我又无兄弟姊妹,往后我的就是姐姐的。”
盛娘子喜不自禁,连连点头:“妹妹只管跟我往来就是,只要不嫌此处污了妹妹的眼。”
二人对视而笑,方才各自落座。
雨乔只是说起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之情云云,对盛娘子的一见如故云云,别的一概不提。
说了几盏茶的闲话,又约盛娘子后日去文家制衣定制新衣,方才告辞。
出了正院的门,就瞧见偏院处站着一个妇人,她就倚着门那般站着,身上穿着有些褪色的褐色衣裙,显得脸色更是蜡黄。
雨乔顿了一顿,猜测这便是福喜的原配。自然是妾受了宠,妻遭了罪。
便对着她柔柔一笑,再才离开。
那福喜夜里回来,看着盛娘子抱着那匣子首饰爱不释手,就随意问道:“又去金玉阁买首饰了?”
盛娘子对他娇娆一笑道:“生怕我花你的钱不是?你只管放心,我原先伺候的小姐时常会给我送些贴己银子。”
福喜便不再问。
盛娘子瞒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好不容易运气来了,攀上了那样的小姐,以后衣服首饰都享用不尽。
若是再有些福气,能认识一些富家公子,也便可离了这腌臜之人。
瞧他那一身肥肉,晚上睡觉打呼都能掀翻屋顶。若不是当时老爷小姐逼着她嫁,她怎会跟着他糟蹋自个儿。
再者说,自个原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自小尽心尽力伺候她,到头来,为了笼络福喜这等人,就将她当个物件赐给了福喜。
她的心里是有怨恨的。
……
雨乔回府正是用夕食的时候,一家子都齐齐整整坐着,老夫人的喜气尤其是浓。
果然,趁着还没举筷,老夫人笑得满面春风,对陶管家说道:“用过饭,你便安排府里的人,把府里里里外外擦洗一遍,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最要紧,嘱咐下面的人,说话做事都仔细着些,莫要失了分寸,举止得当最是要紧。”
陶管家道:“是!”
王氏不明就里,问道:“明日是有贵客临门吗?”
老夫人笑道:“可不就是有贵客,明儿墨香居的刘家派了媒人来提亲,说的正是珠丫头。”
王氏张着嘴,惊喜过头,反倒失语了。
一旁坐着的雨珠脸儿瞬间红透了,年底就满十六岁了,怎么不急又怎么不喜?
雨乔更是高兴,起身对着雨珠福了一福:“恭喜珠儿姐姐。”
其他人也是齐声道贺。
老夫人也是喜形于色,叮嘱道:“明儿你们母女都好生拾掇拾掇,端庄就好,不要五颜六色都往身上穿。”
王氏感激道:“谢婆母,儿媳记下了。”
雨乔笑嘻嘻地:“我明儿一定起个大早,去帮着珠儿姐姐打扮。”
雨珠面色含唇带露,更是美丽动人,羞羞娇娇地说:“谢过乔妹妹。”
雨乔不经意地看向宋名情,她就那样淡淡的坐着,面上说不出喜说不出悲,但那眼里有着浓郁的伤怀。
众人皆喜,唯她独悲。她素来寡言,却还是开口道:“也不必急着应下了,着人打听打听那刘家公子的人品吧。”
这话说的不合时宜,却又最是合情合理。
就雨乔来说,她自然是理解不了封建社会的婚事的,双方兴许都素未谋面,就直接婚嫁了。
宋名情如此说,也不全因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是经历和成熟教会了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大有人在罢了。
老夫人望向宋名情,眼里也有了伤怀,她又如何不知宋名情的忧患之情。
她如今这般境地,不就是爱上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老夫人压下心里的悲痛,柔声说道:“那日乔儿生日,刘家夫人就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