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比较排斥血淋淋的东西,那什么刺刑一听就让人汗毛倒竖,但她还是架不酌奇,问了一句:“什么是刺刑?”

小太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她一眼,然后绷着脸说:“此极刑乃是用一根削尖的木桩立于土中,使受刑者坐在尖端上面,让这根长棒从受刑者的下身刺入,再从他的嘴里穿出。木棒从受刑者的胸部穿出时,因其尖端会处于下巴下面,从而避免受刑者继续下滑。”说到这里,小太监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有趣,又像是恐惧,从嘴里嘿了一声,“有的人,能撑足三天才咽气。啧啧,那得多痛苦啊。”

咕噜咕噜。

这是江晚鱼吞口水的声音,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别说是受刑人,仅仅旁听,就觉得浑身都痛。

这暴君该不会也要赏她个刺刑玩玩吧?

想到这里,双腿就像灌了铅,无法再朝前迈出一步。

之前抬出去的几人,未必是在金龙殿受的刑,估计是被抬进去审问了,只不过表现不能令暴君满意,然后就——喀嚓!

望着大敞的金龙殿大门,门上庄严肃穆的九龙图,给她的感觉只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魔,只要她上前一步,便会将她吞吃入腹。

只站在这里,都能闻见浓郁的血腥味,大殿中该是怎样一番残酷之境,她实在无法想象。

奚成壁是真的狠,狠得没有半点人情味,这些受刑人的痛苦,在他眼里,怕也只是发泄他心中怨恨悲愤的一种调剂而已,以他的身手,还有他如今的势力,妄图害他之人,别说是要他的命,就是近他身周十丈以内都做不到,他有何好担心,又有何好紧张?这种审问,根本就没有半点意义……不,或许是有的,他在警告什么人,妄想算计他的下场,便是如此!

他在警告自己吗?罗熔虽然什么都没发现,但自己还是没能逃脱他们的怀疑。

是了,她如今的身份是澹台国公主,放眼整个皇城,甚至是京都,唯一有理由也有这个能力聚集旧属的人,唯有澹台婉玉。

心中的某根弦,突然狠狠跳动了一下!

澹台婉玉……

难道说,那个女人也在这个皇城中,以另外一个身份掩藏在人群之内?

越想越是可怕,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脊背上冷汗直冒,连额头亦是水渍淋漓。不过她的脸上却是带着笑的,小太监难保不是奚成壁用来试探她的,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荒谬,但万事小心些总不会错。

“今天天儿这热。”她以手做扇,在耳边呼哧呼哧地扇着,为了表现真实,她暗中憋着气,直把脸色从苍白涨成酡红。

小太监皮笑肉不笑:“是啊,挺热的。”

“圣上政务繁忙,我看我还是一会儿再进去吧。”

“传姑娘进殿可是圣谕,我不拦姑娘,姑娘自己看着办就好。”言下之意,就是你敢走,那便是违抗圣旨。违抗圣旨会有什么下场?喏,眼前这几位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一个激灵,也皮笑肉不笑地说:“蝎公说得对,圣意不可违,我这就进去。”

小太监仰头望天,也不接话,规规矩矩立在门口,装塑像。

江晚鱼冲他“感激”一笑,转身抬步,一脚跨过足有十寸高的门槛。

此时阳光明烈,所以大殿内也一派光华净明,连地板上被拖拽过的长长血痕,也一清二楚。

她强忍胃部不适,抬头朝上首看去。

一身宽松明黄长袍,束以紫金玉冠的奚成壁静立在窗前,临风如竹,色如皎月。

这般出彩之人,放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即便没有身在帝王之家,也必能造就一番惊天之势。

她是欣赏他的,可她却无法赞同他喜欢他,他太骄傲,也太自我,只在弹指挥袖间便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根本就是对生命的蔑视与不尊重。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他掌握着天下生杀予夺,她的命在他手里,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说来也真可笑,她那日豪迈放言,说自己的命运只由自己,可此时此刻,她却要强忍心中不耐与反感,被迫臣服于他的脚下,她盯着面前程亮的金砖地面,仿佛看到了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讽刺脸孔。

“你在愤愤不平。”一个声音传来,冷漠中透着淡淡的讥嘲,与那张印入眼中的讽刺脸孔相得益彰。

她抬头,无比恭敬地朝依旧面朝窗外的身影行了一礼:“奴才没有不平之意。”

“是吗?”反问过后,他便沉寂下去,窗外繁花似锦,春意撩人,与殿内的阴沉气氛截然不同。他似乎也很向往那种生机勃勃的炽烈与跳脱,可惜,终究只是向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

直至许久,他才转过身,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怅然,已被他完美掩藏,他看着江晚鱼,那茶色的眼瞳依旧冷若寒霜:“朕一直在想,既然你母妃那般手段高明,以一人之力便毁了一个国家、一代君王,那么她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差。”

她眼皮一跳,这暴君说起话来,越发的没边没际,先前还能猜到一二,现在却是两眼一抹黑,闹不懂他在玩什么花样。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垂首道:“圣上谬赞了,奴才一向没什么本事,否则此刻也不会在这里了。”

这话听似恭敬,却讽刺意味十足,奚成壁难得没恼,只静静看着她:“你可怕朕?”

下意识地,她转眸看向殿内那一片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圣上是明君,只有暴君才会叫人害怕。”

“你在


状态提示:第24章 警告--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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