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虽之前传言娇纵蛮横,但至少还从未有人亲眼看她动手责罚下人,谁知这一次她居然下了足足的力,打的清怡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清怡扁食在给吓坏了,连忙跪了下来,苏娇便意有所指地指着她痛骂。
“混账!你要清楚了,三皇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是孰轻孰重。且不说这第一个皇长孙氏代表大泽的脸面,便仅仅只是两条人命,你一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便是再多上一个,也不够。”说着,苏娇还特别往胥如烈的方向看了一眼,叫胥如烈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便有怒气渐渐浮现在脸上。
“再加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家的下人罢了,空冠了我们苏府的姓氏,你又有何来的面目,敢在这里阻拦我的去路,耽误了三皇子妃的救治。你以为你赔得起吗,还是说想要拉上我们苏府跟你一起收拾这烂摊子?”
“三皇子殿下就算心善,事后愿意保你,你就一定觉得可以侍宠而骄,不顾尊卑了吗?”苏娇指着清怡骂的毫不掩饰,更是将方才累积起来的所有愤怒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不过清怡这些话,也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明面上是指着清怡,实际上,清怡出面,本来就代表着苏怜,说的话也可以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苏怜自己想说的内容。
苏娇方才故意套了些话出来,便是为了在此刻能够正大光明的指桑骂槐。清怡也不是个傻的,明白苏娇的意思,但多少听着心里还是会有些委屈。
而胥如烈虽然也是听出来了,却不能还嘴一句,否则便是自己接下了苏娇所骂的内容,叫他简直犹如哑巴吃黄连,苦在心头不敢言。
“更何况三皇子妃的背后,可是户部尚书和永安伯爵府,若是两家人在与旁人结了亲家,那便是整整得罪了四家人,这其中一家还是皇后娘娘与三皇子殿下,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你以为你一个区区女子能够明白的了吗?”
苏娇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已经不再是暗地里指代,而是明面上跟胥如烈说明白了。她抬高了下巴,与胥如烈的视线正面相对,胥如烈微微眯起来眼睛,萧淮安则也跟着刷存在一样,轻轻咳嗽了一声。
胥如烈凭着自己是皇后嫡子的出身,向来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现在苏娇提醒他要有这些忌惮,一方面是敲打他清醒,另一方面也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胥如烈愤愤的瞪了萧淮安一眼,但毕竟苏娇所说的话也没错,他只得暂时闭上了嘴巴,却迟迟不肯做下决定,屋外的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且诡异。
却说屋里,清怡被胥如烈拉出来做个证人,其余的太医则都围在苏怜床边的屏风后面,不敢越雷池一步。
众人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便是知道苏怜的情形并不怎么紧张,怎么也叫不醒却不急着想办法,只担心外头发生的事儿。毕竟苏怜这边事小,得罪了皇后那边才是大事。
而苏怜此时却仍然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不论外面再怎样,闹翻了天,她照样睡得十分安稳。
不过她也确不是故意装病,方才在宫里的时候,苏娇递给皇后的那支步摇,实在是让人眼熟的很,竟然误打误撞的勾起了她童年的一些回忆。
睡梦中,苏怜六岁家道中落,被苏大人捡回了苏府,称为二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却没有亲生母亲的关心照料。
这次做梦,苏怜隐约间似乎想起了一些关于她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一名长相十分温柔的女子抱着她,将她放到了一口枯井的旁边,此处应该是一处院子,空荡荡的灰尘四处飘荡,完全不像自家大宅院那么漂亮干净。
苏怜年纪尚小,只是嫌弃这院子难看,却没有关心到她面前的这个女子似乎十分紧急,背后貌似有人追杀,她着急四处张望之时,头上有东西一直叮叮当当的响着,便是她拿出来的那支步摇。
女子皱着眉头,将苏怜放置在这枯井的后方,借着木桶的遮挡,刚好能够遮住苏怜娇小的身躯,随后女子便提起衣摆往外面跑远了,同时也引开了后面的追兵。
才刚六岁的小女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哭不闹地看着女子远去,等到快到傍晚的时分,年轻的苏大人才走到了她面前。
“母亲。”苏怜睡的不是很安稳,这样的回忆在脑海里闪过了之后,导致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再没有一件事能够从头到尾回忆的清楚。
她微微皱着眉头,脑袋在枕头上摇来晃去,有太医注意到了,却也懒得理会,而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喃喃出两个字,“殿下。”
“殿下――?”她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还不太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而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外头苏娇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清楚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户部尚书,永安伯爵府,三皇子殿下,利害关系。”
这几个字如同自己会找路一样,十分顺利的传到了苏怜的耳朵里,她隐约间记得这些话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出于对胥如烈的担心,她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殿下!”
受到惊吓了似的,苏怜一声喊了出来,这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惊动了所有的太医,连带着在门口犹豫着的胥如烈也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也顾不上回答,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怜儿,你可算是醒了!”
而清怡听着里头的声音,脸上也顿时惨白了一片,一时腿软,坐倒在了地上。
苏娇也是一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