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怎样破败就不说了,连这每日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已经老旧的无法再用。
尤其外面这一层棉麻做成的被套用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洗的变形了,僵硬的就像木板片一样,轻轻一折都能断了似的,当真是应了一句古诗“布衾多年冷似铁”。
“这南康的人简直欺人太甚,怎么能够这样慢待我舅舅?”苏娇气得鼓着两腮不断的深呼吸,一把拽着橱柜里的被子,分分的把它摔了出来。
萧淮安瞧着,一面就木槿过来收拾东西,以面带着苏娇往外头走。
“也未必是这些人有意慢待,兴许是杨侯在这里的时候两袖清风,不肯接受旁人的贿赂,所以才如此苛求自己。一样的,也是不想叫人传出些什么闲话告诉陛下,自己在这里是作威作福。”
“如果真是这样,那才更加的可恶,他们都已经谨小慎微,到这种地步了,这是凭什么……”
苏娇一吸鼻子,萧淮安的安慰没有半点用,反而愈发的叫她难过起来。
而就在他们夫妻两个在这院子里走着散步聊天的时候,从接待官刚刚离开到现在,应该还没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忽然又来了一队的人。
他们手中提着灯笼,十分的浩浩荡荡且热热闹闹的,一股脑全部挤进了这庭院里头,冷清了好长时间的庭院,忽然躁动起来,巨大的声响,震的这本就危险的房屋,更加的摇摇欲坠。
“哎呀,没想到还真的是大泽天朝来的天使,实在是叫人受宠若惊,指着大人既然已经抵达了南康,怎么不叫人送信来通知我们呢?居然叫大人和夫人住在这种地方,我们实在是于心难安哪。”
为首的那个人一脸精瘦的像个猴子一样,尖尖的下巴上还有一撇八字胡,看着愈发的猥琐,他不断的搓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过来问候的,更像是没事碰瓷来的。
哼,你还好意思说。苏娇趁着天色昏暗,正好白了这个人一眼,淡淡的别过了眼去,没打算跟他多说半句话。
而萧淮安也是没想到这接待官看着憨厚,答应的又好听,背地里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出卖自己,自己当真是太放松了些。
“大人未免太客气了一些,我们原想着不必打扰各位,才悄悄的来此处住下的,没想到这位大人倒是来的十分凑巧,只是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呀?”
萧淮安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当中还带了些淡淡的鄙视和冷漠,对面的那位倒是不甚介意,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浑身警惕闻声出来的梁信他们,然后收回视线,放下手冲着萧淮安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在下姓朴,算是我国陛下的太傅,只是无意间听底下的人说起,今日港口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便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疑问才发现是大人在这里下榻,当即就带了这些人一同过来恭迎大人的到来。皇宫外面已经为大人安排好了新的宅子,不知道大人可否愿意挪步移驾呢?”
皇宫外面的屋子都可以由着太傅随意的给旁人安排了住下,难不成着南康的皇帝也不过是一个被臣子架空的傀儡?
苏娇抿着嘴巴,借着灯笼的光亮,看着这太傅本就因为太过消瘦而有些脱像的脸,被这烛火的打出来的阴影,显得格外唬人,心里对此人的印象可以算是差到了极点,不论是从人品还是外貌当中,几乎无处可以挑出一个可取的地方。
萧淮安也是一样觉得,更加上此时天色已晚,自己一行人过来又没有多少人手,若是有些什么不测,苏娇和木蓉两个人未免费陷入危险,便思忖了一下,拒绝。
“不必了,多谢朴太傅的好意,只是我等已经在此处收拾完毕,此刻时候也不早了,还是不必再这么麻烦了,再者,朴太傅身为贵国皇帝的太傅,身份尊贵,也不必对着本官这班的客气有礼,只需寻常相待即可。”
“这怎么能行,我南康一直对大泽忠心耿耿,两国递交友好,联邦已经长达了十数年的时间,自然应该要好生礼遇使者大人了。”
朴太傅说的信誓旦旦,但看他的样子,还真的是很难确定他说的是否发自真心。
“不过既然使者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我等也不好在违逆大人的意思,那就请大人在此先将就一晚,明晚皇宫中有一场宴会,还请大人千万不要推辞啊。”
“这是自然。”
萧淮安点点头,等着这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后,苏娇才很是看不上眼的,在他身边轻轻冷哼了一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正愁不知道该先从谁那里下手呢,没想到他自己就先凑上门来了,瞧着他这一脸贼眉鼠眼的样子,都可以做皇帝的主了,谁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好事。”
“虽然不能够就这样笃定了,但你说的确实也很有道理。看来日后咱们若是想要调查的话,便可以先从明日的宴会开始了。”
萧淮安点点头,说来也是有意思,这许多年来一直有人抱怨皇帝管理大泽管理的太过严格,以至于手下大臣无一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但是现在换做了南康和倭国这两个最典型的代表,臣子都敢欺压到主上的头上,如此本末倒置,难道就不让人觉得可笑。
萧淮安心下叹息着,带着旁边同样若有所思的苏娇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中。然后等到第二天天一大亮,昨天在那个朴太傅便又无所事事的主动过来顶替了接待官的位置,殷勤的领着肖凡,他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