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必不能活(1/2)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东边不亮西边亮……

纨绔们充分体会到了这些谚语的含义，一个个兴奋地就像即将入洞房的新郎官。眼下味精已成为长安城权贵饭桌上一道不可或缺的佐料，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份还真尝不到。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又难免存着炫耀的心思，一传十，十传百的，带来的结果便是味精逐渐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多少人望眼欲穿，饥渴难耐，纷纷以家有味精为荣，这里面隐藏的利润可想而知。

而美酒自不必说，同样利润巨丰，所以纨绔们的癫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厅堂里热闹得就像赶集，被蹂躏过的李泰与李恪哥俩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痕和腌臜，咧着嘴笑得像个未开智的傻子。

再纵容下去，侯爷府非得被这群失去理智的人拆了不可，方言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叹道：“明日晚间，侯爷府大宴宾客，尔等记得带上重礼前来赴宴——我家大门常打开，有情无礼莫进来！届时再商议怎么分配……草，谁扔的破鞋？”

乱糟糟地也没看清，方言愤怒地擦了擦脸颊，咬牙切齿地正待怒骂，忽地眼前一花，似是有无数双破鞋朝自己飞了过来……

好吧，强行索要厚礼的态度被投掷而来的破鞋撕扯的粉碎，眼下敌人势大，且待明日再行报仇。

“最新消息，昨日张亮和张慎微被陛下叫进宫里狠狠骂了一顿……”

众纨绔得了好处，自然要投桃报李，说些方言感兴趣的话题是必须的。长孙冲笑道：“张亮处理家宅事欠妥，丢了朝廷颜面，被陛下罚俸三年以儆效尤，并削减食邑三百户。张慎微以下犯上谋算嫡母，草菅人命，构陷开国侯，鞭笞二十，禁足一年，降等袭爵，除非他老子晋封国公，否则这辈子他也只能当个闲散侯爷了。”

“李氏骄奢淫逸，还喜好巫蛊左道，交结巫师，又干预政事，诸多罪行，陛下责令张亮休妻，这女人当夜便自挂横梁了，不过被人救下后赶出了长平郡公府。”

“蓝田赵氏与张慎微狼狈为奸陷害你，被陛下好一顿责斥，赵化也因此丢了官。堂堂百年望族如此行差踏错，在蓝田也没脸再待下去，听闻这几日便要举家搬迁。”

“卢冠遭受无妄之灾，陛下心甚怜悯，特令太医进驻卢府，以示恩宠。如此一来，张慎微又将卢氏得罪死了……”

“柴保自不必说，死罪！”

众纨绔七嘴八舌地将昨夜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方言不断咂舌表示很遗憾。

“可怜我的甚微哥哥，本是兄弟，奈何，奈何……”

装模作样的难过不出意料地引来无数根中指，程处默抱臂冷笑道：“不出所料，张亮定会登门拜访致歉，郡公之礼怎么说也得比那些人要重。”

方言立刻高兴起来：“当真？”

众纨绔齐翻白眼。

正说着，老管家王开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侯爷，长平郡公来访！”

方言笑得合不拢腿……嘴，蹭地起了身往外走去：“哎呀呀，又要发财了！”

众纨绔撇着嘴钻进了偏院里，虽说郡公朝侯爷道歉之事实属难得，众纨绔对此很感兴趣，但张亮的脸面总归也要顾及的，人太多须不好看。

位尊且贵者，当开中门。

王开溪忙令人大开中门，他是个老练的，自从林潇潇身怀六甲后，便被唐衣从长安调来掌管府中诸多事宜。不过这老头或多或少地是李二的眼线，方言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但此时一是无人可用，二是也不好弃用，左右没甚么机密事。再加上王开溪又是个任劳任怨的性子，将府里上下梳理得井井有条，是以方言对他倒也没多少意见。而最合适的老钱此时看来却是最不合适的，毕竟唐衣还是待嫁之身。

远远地便看到张亮负手站在门下，两个门客模样的中年男子随行，于是虚假的笑声合时宜地从方言口中响起：“张叔叔驾到，小侄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长安城谁人不知？方山侯府暗藏奇巧，目前市面上供不应求的花洒、马桶等物俱是出自此处，迎来广泛好评，富贵人家皆以向方侯看齐为荣。传闻公输子的后学门下不日即将拜访方侯，讨教机关之术。如此方山侯府，岂能称寒舍？”

纵容张亮笑得甚是诚恳，但听得出来，这老货心里还有气的——被迫休妻，降等袭爵，嫡子前途尽毁，种种事端皆与方言脱不得干系，如今的长平郡公府已成了长安城最大的笑柄，张亮也是灰头土脸的不敢见人。若不是顾及李二怒火滔天，哪怕会引来秦琼、程处默的出手，张亮怕也是会使些绊子的。

不过方言就喜欢这种看不惯还干不掉自己的模样，笑眯眯地拱手施了礼，明知故问道：“我那慎微哥哥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做法让张亮老脸一黑，强忍着怒气笑道：“孽子顽劣，被陛下责令禁足。”

扳回了一成，便再没有撕逼下去的必要。说起来，若不是因花腊八与花腊九兄妹，方言与张亮倒也能和睦相处，只是李氏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张慎微也太急迫了些……

到了厅堂，分主客落座，张亮似是对寒暄兴趣寥寥，示意门客呈上了几张薄薄的纸，开门见山道：“慎微无状，得罪方侯，我这个老父亲舔着脸上门求告，还望方侯将此事揭过，可好？”

门客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走上前来，将价值不菲的地契与房契递到方言手里，便皱着眉头回到了张亮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