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的鼻涕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凄厉又委屈的哀嚎响彻在侯府上空。
“程伯伯哎,您差点可就见不到小侄了!”
程咬金烦躁地吼了一句:“你这不是没事么?”
方言的哭声戛然而止,胡乱地找了个甚么东西抹了把脸,叹道:“所以说您来这里的目的是甚么呢?”
“哼,当然是为了给你讨公道!”
方言撇了撇嘴,看了看程咬金的身后,空无一人,叹道:“上次小侄被陷害,您,秦叔叔,尉迟伯伯,长孙伯伯,唐伯伯……光陛下钦封的国公郡王就差不多到齐了,直将大理寺卿卞仪吓得想要躲起来。这次小侄遭遇了更为严重之事,被人当街刺杀——却只有您自个儿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你小子啊……”
程咬金也不知说些甚么好,心里直将那群不要脸的老货们骂了个遍,凭甚么这种得罪人的事让俺老程来?呸,一群无耻的腌臜货!
“昨夜事发后,薛启便被张武义那狗东西带回了天牢,除了当场横死的刺客,其他三个,均被枭首。”
“薛缙连夜叩阙请罪,陛下暴怒之下不予理会,令其跪了一夜。”
“张亮那厮作为薛缙的举荐之人,自然也脱不得干系,闻讯赶到宫门前,当场与薛缙割袍断义,亦是跪了一夜。”
程咬金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却始终没有谈李二该如何惩治薛启,方言的脸色便有些冷了下来。
“小侄明白了,原来是陛下有意放过薛启,因此让程伯伯来做说客了?”
“也不能说是放过……”
程咬金难得地尴尬了一次,不住地搓手道:“只是薛缙对陛下来说有大用。”
“哦?”
方言冷笑连连:“看来小侄对陛下来说用处不大喽?”
“哪能这般说?在陛下心中,一百个薛缙也比不上你!”
程咬金终于受不了方言的夹枪带棒,努力地拿出长辈的架子出来,喝道:“薛缙那厮手段严酷,为人严苛,陛下有意让其先任太子詹事,再去接替张武义的职位,恰逢你当众说他是酷吏,也算将他堵绝于众人,正好适合人厌鬼憎的飞骑统领一职。”
“娘的!”
方言低声咒骂了一句,待抬起头来时,脸上竟意外地带上了和煦的笑容,程咬金的汗毛顿时便竖了起来,警惕道:“你想作甚?”
“既然陛下有意去用薛缙,那薛启自然不能严惩,小侄也非不顾大局的人……”
方言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程伯伯便请回罢,此事小侄也不会再提。”
“……”
程咬金忍不住在方言身前身后来回转了数圈,脸上的狐疑之色愈发地浓了:“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方言想了想,笑道:“杀又不能杀,但若要就此作罢,小侄脸上也须无光。不如这样,听闻薛启那小子时常流连烟花之地,想必囊中也是丰厚,让薛缙那狗东西给小侄送些厚礼,此事便作罢,可好?”
虽然程咬金还是觉得事有反常即为妖,但好歹目的是达到了,至于方言狮子大开口,他从未放在心上——当街刺杀当朝国侯,被满门抄斩也是情理之中,如今俺老程的侄子只是想索取些财物,薛缙那狗东西还不偷着乐?
“这件事就交给俺老程了!”
程咬金将宽厚的胸膛拍得震天响,同时亦是轻轻舒了口气,临行时,不忘对方言道:“昨个儿听说此事后,今日一大早,俺们这些老家伙便一同进宫讨要说法,奈何张武义要去吐蕃暗伏,陛下无人可用,只得将此事轻轻揭过,不过陛下那里,想必也会有所补偿的。”
鬼才稀罕李二的补偿,穷鬼一个,有甚么能补偿的?
“你这小丫头,鬼鬼祟祟地作甚?”
程咬金好笑地看了门外局促的冬儿一眼,扬长离去。
待将程咬金走后,方言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下来,径直找到花腊八,问答:“老花,你行走江湖这么久,认不认识擅长临摹的?”
“有!”
花腊八的回答言简意赅,他没有多问,既然小妹相中了这厮,那么他的事便是自己的事。
“并且绝对保密。”
“甚好!”
花腊八急匆匆地出了门,便见到林潇潇与花腊九携手而来,俏脸上均是掩饰不住的薄怒,冬儿垂着头跟在后面,颇有些羞赧。
“莫要担心。”
想必是冬儿已经将两人的谈话告知了二女,方言笑着宽慰道:“能在侯爷我身上占了便宜还能全身而退的,除了皇宫里那位与诸位叔伯,天下可没有几人。”
林潇潇闻言,俏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以后您若是出门,可让花先生随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莫要大意了。”
身侧的花腊九欲言又止,方言眨眼道:“大不了,以后便让腊九随行。”
“如此也好。”
侠女的脸颊有些绯红,林潇潇笑眯眯地道:“左右腊九也是侯府之人呢。待侯爷大婚过后,寻个良辰吉日,便……”
方言顿时笑得没个眉眼,却不防腰间一痛,花腊九收回了纤手,轻哼道:“谁说本姑娘要嫁给你了?”
“普天之下,除了侯爷我,谁还敢娶你?我弄死他!”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男人总是会霸气侧漏,花腊九侧着头看了他一阵儿,有些痴了,眸子里的情意任谁都瞧得出来。
怀孕的女人总是容易吃味,所以当另一侧的腰间也传来剧痛之时,方言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