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言跟在糯米身后,朝地上躺着的那修士看了一眼,眉头就打起结来,拉住糯米的肩膀小声讲,“还是别管他了。伤得这个样子,没个好些仙膏灵丹的可救不回来。还不知道这上边有没有铁生门的人藏着呢,赶紧走吧。”
糯米被他拉得往后退了一步,又扭头去看地上那个修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小声地讲,“我要救他……我、我认识这个师兄……”
萧景言听糯米这样一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站直了身子朝四下张望,一副要给糯米把风的意思。
糯米没有骗萧景言,她是真的认识地上躺着的那个修士。她虽然不知道这修士的名字,可那张脸她是绝对不会记错的。虽说中间已经间隔了两年的时间,可对方是个青年,这两年里边也瞧不出什么大变化来。
她蹲下去以后,先是往那修士腿上的伤口敷了一层仙膏,把外流的血止住了以后,这才同回头帮忙的萧景言一起将压在对方腿上的石块搬走了。
那些石块都搬干净了以后,萧景言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骨头断了吧。我看你现在手上的药也不能把他的腿接回去。而且这地方不安全,还是先搬到屋子里边去。那边是个什么地方?”
糯米顺着萧景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萧景言指着一间还算完整的侧殿房间。糯米歪头想了想,发现自己对那房间毫无印象,从外边看上去,大抵是看护修士的房间一类的了,便这样同萧景言讲了。
萧景言点了点头,拖着那已经近乎昏迷的修士往房间里边走过去。糯米赶紧在后边跟着,努力地帮忙将那修士抬起来。
那房间果然就如糯米所想的那样。是一间住宿的房间。里边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了,房间内部却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和外墙相比,倒是完整得多。大概是房间的主人逃得匆忙,在房间里边还能见到一些零散的东西遗落着。
萧景言先是将人放到了床上去,接着就开始打量起房间来。相比起那个已经止住了腿上伤口的血的伤员,他还是对周遭的环境更感兴趣。
糯米在心底叹了口气。发现即便是萧景言。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更关心自身利益相关的一切,对于旁人的生死安危,是不那样放在心上的。这也不能就说萧景言是个清冷的,大抵是在这修真道路上。谁都有可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即便不死在妖兽角下,也不死在旁的修士的法术下边,也很可能在修炼突破的时候为心魔所困。
甚至有时候,被炼成炉鼎或是旁的一些邪具,生不如死。
她还算是幸运一些的,虽然身体里边仍长着那寒藤,却没有落到清明真人手上,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萧景言是见多了这样的情况,对旁人的生死乃至对自己的生死都感觉麻木了起来。糯米回头想想先前在山下流浪的时候。满目所见的都是些饿晕过去又或者是饿死了的尸体。那时候也同样的再没有人对旁人有什么关心。可现在见着萧景言这样,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微微一叹。
那个受伤的修士已经差不多完全昏迷过去了。糯米手上也并没有接筋续骨的灵药,所能做的不过就是用仙膏帮着对方将身上明显的伤口都处理了一遍,再喂下去一粒补气丹。
她甚至不知道补气丹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等把这一切自己能够做的事情都做好了。糯米就颇有些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的感觉。她也没办法长时间地留在这位修士身边,想了想,最后悄悄地往那修士怀里塞了几块灵石,拉着萧景言就要往外走。
萧景言回头看了看那仍躺在床上昏迷着的男修,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跟着糯米往外走。可走到外头去了以后,他终归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个修士是什么人?”
“青泉峰的杂役弟子呀,是……”糯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地讲,“是个曾经帮过我的师兄。”
她知道那个师兄肯定已经记不住她了,甚至可能当时只不过是随便伸了伸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可她却心心念念的,一直记着对方的好。
当初山门里边宣布要同铁生门比斗的那个晚上,她被挤在人堆里边,几乎要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是那个师兄帮她撑住了压过来的人群。她也不知道那个师兄的名字,只是当初抬头见到了对方的脸,就用心地记了下来。
现在这时候能够回头帮这师兄一把,她已经觉得很高兴了。只可惜她心里边还有别的牵挂,不能一直留在房间里边守着那位师兄,只能暗自祝那师兄有好运气了。
这次在路上再没有遇到旁人,糯米领着萧景言,一路走到了杂役和体修住的房间那边去,路上偶尔见到有血迹或是尸体,却再不曾见到有受伤的修士。
糯米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再见到有受伤的修士,不论如何都要尽力救一救的,好歹帮对方处理一下伤口,只可惜这一路过来,路上居然如此的干净,根本见不到还有受伤的人。
“活着的可能都被铁生门带走了,或是已经逃到外边去了。”萧景言小声地同糯米讲。
现在青泉峰上边安静得很,他就是压着声音讲话,也好像能传得很远一样。
越是靠近杂役房间那边,地上的血迹和尸体就越多,可见铁生门只想要带走万剑宗的内外门弟子,对于杂役和体修,自然没有这样客气,直接就用大型法术往下轰撞,甚至有的房屋倒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