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哪里知道花眠的心思。
她还一直以为花眠只不过也是同叶梵一样,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她并不真觉得叶梵是个坏人,但面对着花眠,她却实在是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好感来,只想将花眠赶紧赶走。若是她知道花眠心里边还藏着要叫叶梵倒霉的心思,她大概不会这样简单地就把花眠下回去了。
可惜,糯米并不知道花眠的心思,因而也没有想要多打探打探的想法,只是用蛟苏青的名义,将花眠直接说走了了事。
等确定花眠真的离开了以后,糯米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拉着木魁的手,很是有些不知道能说什么才是。
花眠离开了以后,糯米这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方才她虽然看着好像十分冷静地在同花眠讲话,实际上背上的汗水却连一刻都没有停过,一路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她完全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谢谢你。”糯米拉着木魁的手,好久才终于记得说一句话。
木魁仍是那样静静地站着,却往前伸了伸手,将糯米鬓角的汗水擦去了一些。
糯米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抱怨什么才是了。先前她听苏定邦说起那任务的事情来的时候,说将她透露到了任务发布人面前去,她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事情。现在回头叫她再去埋怨苏定邦,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
毕竟她也不曾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苏定邦他们自然就更想不到了。
若不是花眠突然出现,糯米已经快要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了。或者说她是在潜意识地想要跟这人拉开距离,完全不想同他有什么关系的。哪怕每次都只是匆匆一见,可糯米还是本能地觉得花眠不会是什么易相予的人物。现在一看,也的确是这样。
花眠大概是第一个叫糯米觉得厌恶的人了。
糯米一路拉着木魁的手。想要叫木魁同叶梵传几句话,却发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同叶梵说什么才是。她不知道叶梵现在是不是还跟花眠之间有什么联系,可一想到叶梵竟然是同这样的修士合作。便禁不住心里边一阵忧伤。
她哪怕实在是想要找合作的对象,也不愿意找花眠这样的。
可惜叶梵同她的想法大抵也是全然不同的。
糯米坐在椅子上边想了好久。最后也只能是拉着木魁的手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她才刚将手放下,就见到木魁身形一闪,又再次藏回到了边上去,好似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她这才知道木魁又是瞒着叶梵,悄悄地出现在这房间里边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花眠会造成什么威胁。
糯米原先还觉得,既然木魁已经出现了。不管是花眠或是木魁,总归会到叶梵面前去说些什么的。到时候就该是叶梵寻到她面前来问话了。没想到她这个心理准备已经做好了,却左右也等不来叶梵的出现和询问,心思这才渐渐地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花眠原本就没有要同叶梵联系的意思。还是因着畏惧蛟苏青的存在,因而将这件事也跟着藏了起来。
糯米却有种感觉,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了解,花眠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弃。
甚至在花眠刚离开的那几天,她都很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几次都没办法安心地入定修炼,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花眠的灵压所造成的后遗症。
日子渐渐久了一些以后,她才慢慢地又恢复了原先的修炼进度,心里边却总是放不下先前花眠说的那些话来。
她当初在青泉峰上边的时候,的确只是个小杂役。就是后头当了个外门弟子。也仅仅是有这样一个名号,完全没有同上头那些仙长有什么接触的。唯一的几次接触,都很是叫她有些心惊胆颤的。
到了后来,她突然被那些上仙瞧上的时候,那日子过得可叫一个舒心。只是,当那些上仙再不将心思放到她身上来以后,她便又失去了那些绚丽的生活,重新被发配到杂役府去了。
现在回头想想,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花眠那样的起伏的。只是当初那样的日子,并没有叫糯米心里边存下来什么怨愤。她只觉得那些天天被人捧在掌心上的日子到底不是她该过的,也并不属于她。能稍微尝试一下那样的生活,虽然的确叫人神往,同时却也叫她很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还是更习惯于独自努力修炼。
因着有那样的经历,她便觉得花眠的话大概也不是谎言。只是,她完全没办法理解花眠的恨意罢了。
等日子又渐渐过去一些以后,她再次等来的是叶梵的又一张清单,她这才有些颤颤巍巍地觉得花眠的事情大抵是过去了,又开始慢慢地专心修炼了起来。
但这样平和的日子也没过上几天,她很快就收到了花眠的传音符纸。里边并不多说些什么话,也再没有劝她到铁生门上边去,只是像她原先同董天鹰他们的通讯一样,说着些日常的话题。花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董天鹰和向南同糯米之间的交情,甚至还在那些传音符纸里边提起他们两人来。
那些传音符纸可都是些高级的,花眠却就是这样的豪迈。
刚开始的时候,糯米并不知道这些传音符纸是来自铁生门的,很是好奇地听了。一听到花眠的声音,便吓得将那传音符纸远远地扔了出去。
要不是花眠在那些传音符纸里边会偶尔提起董天鹰同向南的消息来,糯米肯定是不会去听里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