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衣道:“已经十几天了,你的人一定在四处找你,你不担心他们吗?”
“没事,他们跟了我这么久,一直都太依赖我,偶尔把他们放养一下也不错。”
从遇海上飓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天。
想起刚刚醒来的时候,两人都很庆幸自己命大运气好。
叶衣暗自打量着一脸享受的慕然,这几天的时候,他堂堂暗夜组织的第二把交椅,慕家大少爷,上市公司的总裁,在这个远洋货轮上,却当起了苦力。
原本略有些白的皮肤经过这么多天的暴晒,已经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少了几分浪荡之气,变得更加的稳重了。
叶衣将瓜子剥好堆在一起,然后给他投喂。慕然只是负责张开嘴等着被投喂。
叶衣扫了眼那光着的上半身,看着那在阳光下透着光的皮肤,让她不禁想起了那时冰冷的海水里,他温暖的胸膛。
听这艘船的人说,当时他们看到两人的时候,以为是浮肿的尸体,可是等看清楚的时候,才看清原来是她被慕然紧抱在怀里,趴在浮木上,身体随着海水飘摇。
等到把两人救起来后,几个人合力都没有把慕然的手撕开,直到后来他自己醒来。
提起当时的一幕,船员们到现在还会唏嘘感叹,他们说,从来没见过意志力这么强的人。
也算是两人运气好,当时天黑,一个船员站在甲板上撒尿的时候,无意间拿着远程灯扫了了下,才意外发现浮在水面上的两人。
要不然的话,葬身鱼腹是迟早的事情。
慕然听到身边没有动静了,微微睁开眼一看,叶衣正在发呆、
他特别喜欢叶衣发呆时候的样子,淡漠的脸上呆呆的,眼睛发直的盯着一个地方,手里动作完全停下,整个人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
海风拂着她的长发,如同海藻翻卷。
慕然不禁伸出手去抚摸,入手柔软。有人说发质柔软的人心思细腻而且性格温柔。
可是他认识的叶衣,却比钢铁还硬,有时候无情到让人咬牙节齿,只恨不得直接剥了她皮。
叶衣回过神,又继续剥瓜子。
慕然却一把将人拉到身上,对她的不反抗不拒绝满意至极。一边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道:“就当是出来度假,在船靠岸之前,什么也别管,什么也不要想,等上了岸,要报仇要算账,再慢慢来。”
叶衣点了点头,撑着他的胸膛想起身,然而慕然的手紧紧箍在她腰间,不让她动弹半分。
阳光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隐藏,透着强烈的占有欲:“我想要你了。”
叶衣一拳挥了过去!
慕然躲开,顺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只是嘴唇还没有触到,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慕然,快过来帮一下忙!”来人一看到两人的姿势,艳羡的道:“下次我上船也我把我媳妇带上,羡慕死那群单身狗!”
慕然对船上的人宣称,两人是新婚夫妻,游艇出游时,不小心遇到海上风浪,才遭此灾难。
叶衣站在栏杆旁,眯起眼看着扛着大纸箱的慕然,一动不动。
汗水从他脸上身上淌下,他的脸上却带着轻松,没有算计没有虚伪没有那种让人胆寒的笑。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慕然是个在父母的光环下长大的二世祖,一个浪荡的庸才,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浪荡,但不是庸才。
能坐上暗夜组织第二把交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叶衣想起开始两人交锋时自己对他的轻视,不禁失笑。这么想想,似乎她从来没有看准过人。
以为宁非是敌人,可最后他留给了自己一个难解的迷。以为叶君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可最后他给她的是无情的追杀。
至于慕然,她已经不在乎了。
是敌是友,利用也好虚伪也好,她不想再应付。
吃饭的时候,慕然把肉全夹到了她碗里,自己一边吃一边道:“赶紧多吃点,不然我抱着你的时候一点手感也没有。”
叶衣已经对他这种话免疫了。
因为是对外宣称是夫妻,而船上本来也没有太多空余的房间,两人就住在一起。
晚上叶衣洗了澡,刚钻进被窝,慕然一个翻身压住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掺杂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像空山雨后的森林,干净清晰。
“叶衣,说说宁非的事情吧。”慕然声音里透着疲倦,大少爷从来没干过体力活,白天的劳作工作量大。
叶衣身体一僵,随即道:“没什么可说的。”
“不相信我?”慕然支起身,俯视着她:“他死了吗?”
叶衣脸色一变,身体僵硬着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她淡漠的点头:“死了。”
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僵直,隐约有些轻颤,慕然倒回床上,将她搂住,随即伸手关了灯,道:“睡吧。”
窗外海风呼啸,夜里的风声显得格外的惨然。
叶衣睁着双眼,耳边是慕然平缓的呼吸。两人同床共枕已经是习惯,她每天在他的呼吸声里入睡,在他怀里醒来。
有时候她甚至会忍不住想,如果生活一直这么平静下去,即使做一个平庸而平凡的人,她也会觉得满足。
她想,她应该感谢慕然。
在没有遇到他之间,她机械的接单杀人,杀人接单,惟一的目标,也就只是钱了。
在遇到他之后,她觉得自己活的比较像一个普通人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