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处的一个小伤口还有着红黑色的血,浑身都覆着一屋薄薄的冰霜,安静的躺在里面,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杜维看了一会儿,对叶君道:“宁非这个人也是不错的,只不过相比起来,他没有你狠,所以他败在你手里,也不冤。”
“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叶君道。
杜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人我就带走了,过段时间你来验收成果。”
他的声音里透着期待:“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到一个全新的宁非。”
“但愿如此。”叶君不以为然。
杜维的心思全在宁非身上,对他不屑的话恍如未闻。
又是一个清晨,一个大好晴天。
洗路车放着悠扬的曲子从面前开过,叶衣站在医院门口,等着慕然将车子开过来。
她下意识的握着胸前海螺,茫然而立。
朝停车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慕然还没来,她折身返回医院,来到了院长室里。
院长一看到她,知道她是慕大少爷的人,赶紧起身相迎。
叶衣坐在他对面,淡淡道:“你们之前对我的身体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是的,呃,不知道叶小姐来找我是?”
“告诉我你们的检查结果。”叶衣直视着院长,脸上没有半点凌厉,但就是这么淡淡的盯着他,院长陡然升出一种被野兽盯住的错觉。
他抹了把汗:“这个需要通知慕大少一声,毕竟他……”
“没关系,他知道我来。”叶衣说道。
院长还想说什么,叶衣缓缓地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对慕然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还不想做在这个位置,我可以替你在他面前说两句。”
叶衣把玩着手心的薄刀,没什么情绪的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我身为病人,应该有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权利。你说呢?”
慕然开车出来,没有看到叶衣,心里一紧,正要下车去找人,就看到叶衣一脸淡然的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又去里面了?”慕然将车门打下,让她坐了进去。然后来到驾驶座,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便问:“想吃什么?”
“粥。”叶衣看着窗外,在慕然没有看见的地方,眼睛里流露出了决绝的神色。
“叶小姐,你的身体之前受过大的创作,虽然术手恢复的很好,但是你的身体机能已经在慢慢衰竭。慕大少虽然请了专门针对这一块的医疗团队为你治疗,但是似乎不见成效。而且就昨天你的情况来看,你情绪等各方面还是平缓一点好,不然会增加身体负担,导致过早的衰竭。”
“不过你这种情况也有例外,这个世界上不乏奇迹,你只要好好治疗,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有多少可能性?”
“……百分之十不到。”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希望。
叶衣从后照镜里看着慕然的脸,他嘴角带着笑意的样子温文尔雅,似乎在这张脸上,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所思所想。
男人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生物呢,宁非,慕然,都可以把任何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明知道她已经活不久,不管是宁非还是慕然,传递给她的,都是乐观和积极。
永不放弃。
两人吃过早餐,慕然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诊所。诊所不大,但很清静。
中式的布置,器具全是实木,墙上挂着字画,偌大的房间,三面都装着壁柜,一面是药橱,另一面是书柜,另外一面,则是一些现代医疗器具。
对门的正前方,有一个办公桌。
一走进去,正好看到一个男人在房间的最深处,背对着两人,似乎在和病人说着什么。
病人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倾听。
听到两人脚步声,男人转过身来,叶衣与他视线相对,随即一怔。
这是一个令人变得宁静的男人。
眉目如画,清浅而淡然,像一抹长风,清冷而淡漠。也像一汪水,波澜不惊。
“南叔。”慕然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叶衣坐到一旁。
等着他给病人诊断完毕。
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一个清冷如长风的男人。看到他所有的浮躁都仿佛消失了一样,叶衣一直盯着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是你啊,又见面了。”他淡淡的说着,对他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南茗。”
南茗,守护者的执法者。虽然守护者已经毁灭,其中的人员也大多被暗夜组织吸收,但是守护者的名字,仍然在异能者心中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
叶衣伸出手和他相握,他淡然扫了她一眼,道:“活个几年没问题。”然后又看向慕然:“说吧,找我干什么。”
慕然的态度是叶衣很少见过的恭敬,他张扬,恣意,不羁,似乎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但是此刻,在南茗面前,他却难得的收起了平常那咱散漫的嬉笑的脸,认真的道:“我觉得叶衣最近心理有问题,希望南叔能帮一下忙。”
叶衣扫了他一眼,道:“我心理没有问题。”
慕然却不理,径自说道:“她以前性格阴郁,但是不自闭,现在有点自闭抑郁,我担心她哪天会自杀。”
“……”叶衣道:“我没有自闭也没有抑郁,更不会自杀。”
“以前她会开玩笑,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说,比以前发呆发的更频繁了。”
“我……”
南茗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随即起身,去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