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医生头上皆是汗液,明明一个女人,他们却要好几个人才能按住她,面对着全身都在抗拒的安小小,其中一名医生连忙朝着外面走去,不久后,便又跟着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那人正是慕城。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那慑人的气势,让人不由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他穿着西服,笔挺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君王在看着一个待宰的犯人。
看到他,安小小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哭声几乎是用嚎的,她顿时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慕城,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这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啊!”
慕城紧皱着眉头,犀利如冰的视线扫过那些将她按压住的人,慢慢的,那些人全部松开了手。
慕城看着她,缓缓张了张嘴,然而说出来的话,却给了安小小当头一棒:“动手。”
安小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颊顿时一片惨白,前所未有的惊慌,袭满了她整个胸腔,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知到自己的命运,拼命的踢着安小小的肚子,安小小的头上瞬间便因为疼痛多了一丝汉意,可是她却费力的支起的身子:“慕城,你看到没有,我们的孩子再踢我,他在跟你打招呼啊!以后,以后他还会叫你爸爸,我们一家可以在草地上玩耍,你接送他上下学,我们还能……”
“不要说了!”慕城冷声制止,心底某处心弦一动,只是片刻便被心底冷冷的寒意代替:“我决定了的事情,向来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一旁的医生有些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人鼓着勇气替安小小求情:“慕总,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或许……”
话还没说完,慕城冷眼扫来,他立即噤声。
慕城掏出枪,淡漠的指着他的脑袋:“不要置疑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旁的医生早已吓的说不出话,各个脸色惨白,头上冷汗涔涔,拿着手术刀的手也不断的在抖。
“还不动手!”
“是,是,慕总裁。”
几个人应了一句,便迅速按住安小小,两个人拖着她,一个人按着手臂,还有一个人给她注射麻醉。
“啊!你们放手!放开我!”前所未有的绝望席卷了她的全身,心随着麻醉药的注射,渐渐变的麻木,她仍旧不死心的朝慕城看过去,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我求你,这次就当我求你,我错了,之前都是我错了,我求你不要伤害孩子好不好?只要不伤害孩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会离你远远的求你不要这么做!求你了慕城!慕城!!”安小小陌生又惊恐的视线让慕城的心骤然紧缩,但是下一刻,他依然冷着面容,不动声色。
随着麻药的深入,安小小终于放弃了挣扎,然后意识却还在清醒着。
她张了张口,仿佛最后的挣扎与乞求,然而最终全化成了一滴眼泪,滴少在耳廓里,很冰冷。
慕城的电话又响了,是罂粟打来的。
“罂粟?怎么了?……头晕?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会没事,我现在就过去,等我。”慕城说完便挂了电话,头也不回的朝着手术室门外走去。
安小小想伸手拉住他,眼前却是一黑,眼泪流下的同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新年的倒计时,在阵阵呼声中越来越响亮。
城市的烟花绚烂非常,罂粟站在阳台上,眺望着那照亮夜空的烟花,缓缓勾起了唇角,随即将手里杯中的红洒一饮而尽。
她松开杯子,眼着那杯子直直的下落,几秒钟之后撞上了地板,发出一声脆响!
就像,生命破碎的声音。
安小小缓缓睁开双眼,头顶刺目的手术灯令她几乎失明。
她却连抬手遮掩的力气也没有。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
手术台上的灯,也在同时熄灭。
她的身边只有行走声,以及医生们收拾东西的声音。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能,不忍,无法开口。
看着手术台上如同失去了灵魂般的女人,那些见贯了生死的医生,却没有一个人再像从前那样,面对死亡说一句‘节哀’。
没有声音的手术室,是冰冷的,就像身下的手术台。
安小小睁大眼,目光涣散的望着头顶的漆黑,眼泪终于决堤!
“安小小,从头到尾,你就是一个笑话……你知道吗……”她轻声的说着,声音早已吵哑不堪。
身下一片粘绸,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她声嘶力竭去哀求也求不住的生命。
新年的第一天,在那一片震耳欲聋的烟花里,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墨钦与阿玄得知这一切赶过来的时候,撞上了匆匆离开的医生。
墨钦脸色铁青的冲上去将人揪住,怒声质问道:“安小小在哪里!!”
被他揪住的那个医生被他的样子吓得两股颤颤,颤抖的指向手术室。
墨钦和阿玄连忙冲过去!
手术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血腥味漫延在空气里,令人恶心的想吐。
墨钦急急的打开灯,啪地一声,整个室内全亮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饶是见惯了大风浪的慕城,眼角也是狠狠一抽!阿玄更是尖叫一声:“慕城这个qín_shòu!!”
只见那并不很宽的手术台上,鲜血淋淋。血从她光裸的腿上如流水般淌下,墨钦从没见过有哪个人身体里会有这么多血。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