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屋外连绵的细雨,浮霜幽幽的叹了口气。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春季雨水颇丰,怎么看都是风调雨顺的好兆头,谁又能想得到几个月后,辛苦一年的庄稼会被铺天盖地的蝗虫吃的一干二净、颗粒无收呢?
季景斋也是两世为人,他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在蝗灾盛行的时候出兵攻打江淮,他恐怕已经期待已久了吧?
朝堂上,卫东鋆顶着压力颁布了茶叶税减收的法案,引起了新的一轮争议。定王妃从去年开始便大肆收刮地皮开茶园子,目前已经是江淮最大的茶商了,定王爷的减税法案,几乎被所有人看成了王妃枕头风吹出来的功效。
一堆弹劾王妃的折子又风起云涌的呈递到卫东鋆面前,卫东鋆气狠狠的将折子摔在地上,骂道:王妃并未在朝中挂职,你们要怎么弹劾她?是想逼得我休妻吗?别忘了,你们是我的臣子,该管的是政务,而不是本王的si事!
定王爷咆哮朝堂之后,质疑的声音减弱了些,但并未消失,不少人干脆闭上了嘴巴,准备看王妃的笑话。卫东鋆则将精力全都投入到练兵中,率军离开了润州,驻扎到了宜州。如今江淮和西蜀的边境都在屯兵,双方虎视眈眈、一触即发。
军械制造厂整日整夜轮班倒的劳作,一批批的军备物资堆满了码头所有的仓库,整个江淮进入了最紧张的备战期。
码头上船只川流不息,近海的航运如今是贯通江淮和福广的主要方式,一船船的粮草、黄铜、铁器和草药……各类战需物品源源不断的运来润州,归顺的福建和打下来的广州如今已成为了江淮重要的物资来源地。
卫东鋆将这些事都扔给了浮霜去做,他更注重军事上的成就,对于经营和调度远不及浮霜。经历了南征时期的磨练,浮霜在后勤运作上已经十分在行,朝堂上在这方面也对她罕有质疑。
豫州睿王府,季景斋读完了手中的信,停顿了片刻,随即将信揉成了一团。
清韶给皇上连生了两个儿子,皇帝竟然迟迟没有立太子,如今还收回了清韶手中的批奏权,这分明就是废后的先兆!
可他季景斋的女儿可是容易废黜的?皇帝也莫要太过高估了自己!
清韶在信中说,事态的变化是从浮霜上京之行后发生的,这令季景斋十分震怒,当初清韶从他这儿要走浮霜的密信,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看来这两个丫头在上京是公开撕破了脸!
原本只不过是出嫁前的小纠纷,没想到如今竟然扩展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定王一行在上京遇袭的事,他也听说了,世人多以为刺客是他派去的,对此季景斋嗤之以鼻,他枭雄一世,赢也要赢的光明正大,如何能鸣狗盗之举?
都是清韶误事!让她把持个xing子绵软的皇帝都做不到,简直是令他失望极了。
想了想,将信展开,重新读了一遍,季景斋终究还是提笔回了封信,此外又上呈了一份奏表给皇帝,声称不日将入京探望女儿。
将信发出去之后,季景斋心中冷笑,皇帝不过是面大旗,到合适的时机可以扯来一用的。金秋来临,江淮蝗灾一起,便是他发兵之时,在此之前,至少应该从皇帝那里弄一封征讨书,如此一来也算是名正言顺的东征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