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夫子,林芳和陈董的压力小了许多,可也不能全靠沈夫子,毕竟沈夫子还要研制解药,来学堂上课,只是沈夫子用来减压的方法,捎带而已,并非全职,且有时研制时精神一入进去,可能会几日都不见人面。
沈夫子在专心研制时,是不准有人打扰的,所以,将自己饿昏在地,对他来讲,已不是新鲜事,几乎每回别人的病好后,他都要病一场。童氏了解自家这个师弟,每回沈夫子没来上课,或休息日也未下山,童氏便将饭菜给沈夫子送上山。平时沈夫子会来跟林家人一块吃饭,而且同老和尚一个毛病,喜大呼小叫着和孩子抢饭吃。
童氏这样在意沈夫子,林仲嗣心里便不舒服,可也不好阻止,也不是没让别人送过饭,就是林仲肆自己也给沈夫子送过,可精神完全入进解药里的沈夫子,饭菜不一定吃得到嘴里去,只有同为同门师姐弟的童氏,才有办法让沈夫子或多或少吃一些。
这一日,已是过了早饭一个时辰,沈夫子还未回来,童氏照常上山送饭,林仲肆亦步亦趋跟随,嘴里嘟嘟囔囔:“这个死老头,一把年纪了怎还不娶亲,自家没有妻子,还要劳烦我家宝贝,等哪日他将芳儿解药研制成功,我必揍他一顿解气。”
听着这典型忘恩负义的言语,童氏内心好笑,大声呼喝:“莫要只顾看笑话,若是今日你们叔父跟上了山捣乱,你二人也别想过得安生。”
“哈哈哈哈,”见被自己婶母发现,大郎和六郎只得从鱼干房内现身,他二人本是要去看荒地,刚走到渔场。就听见身后远处叔父嘟嘟囔囔的声音,二人赶紧躲进鱼干房,忍着扑鼻的鱼腥味,准备偷听婶母训斥叔父,也好看了笑话,往后叔父再欺负他俩时,有话可回击。
大郎和六郎,一边一个,架起林仲肆就往岔路上走,婶母的话是必需听的。因婶母整人的招数,可比叔父多了去了,且婶母在家中的威信。是叔父不能比的,婶母一声令下,自家老婆孩子都会帮婶母的忙,虽然只是配合婶母演戏,可也够自己受的。所以全家人都是宁肯得罪叔父,也不违逆婶母,林仲肆气得大骂大郎和六郎,二人只是笑哈哈架着他走。
一直到了准备起旅店的荒地,二人才将林仲肆放开,也不管地上冰凉。二人往枯黄荒草上一躺,累得直喘气,林仲肆却还精神着。痛打落水狗般,踢一脚大郎,再踢一脚六郎,神气活现,踢得不亦乐乎。却不防兄弟二人猛然间同时跃起,将他扑倒。林仲肆一下子来了个狗啃泥姿势,趴倒在荒草上。
到底顾及到林仲肆年龄渐大,二人也不敢如小时候那样下力,玩闹一阵,便不理会林仲肆,自顾去规划荒地。
自官路修好以来,紧邻大路两边的荒地,已经差不多被人买光,很多人也已开始规划用处,只是冬日里地冻得很硬,根本无法施工,想像得出,来年开春后,只要能够挖得动土,官路两边必是一片繁忙。
官路比林家原来开的路离白水镇要近许多,且宽而平坦,乘马车从林庄到白水镇,来回一趟只要半日。经过商议,林家每日来往于白水镇的班车做了调整,每半个时辰发一趟,人多时可再加几趟,最后一趟是过了午时,价钱也涨了。
林芳开启班车的本意,只是为了防止村民将占林家便宜形成习惯,但考虑到村民的实际情况,价钱定的很低,只是象征性的收点钱而已,毕竟林家不靠这个挣钱。如今要正式将此做为一项生意来做,自是要按市价来定车钱,且中途上下车的客人,按路途远近收钱。
因林庄福地的名声,周围荒地都翻着个儿的涨价,童氏一来,看到林庄的发展前景,毫不犹豫便买了一大块荒地,不过在山另一侧,离林庄较远,因近处已全部被人买光,童氏感叹,相比于良平镇的土地,这里的土地实在太便宜。
六郎这几年也攒了一些钱,童氏劝他也买一块地,自己不种租给别人也好呀,六郎顾虑到离家太远,买了也顾及不到,还在犹豫。
林仲肆气呼呼趴在荒草上,耍赖皮不动窝,可是两个侄子没有一个来哄他,很觉无味,慢悠悠自己爬起来,一点一点磨蹭到大郎和六郎跟前,见两人皱着眉头蹲在那里,眼盯着地上的图纸,时而对答几句,时而又摇头,好似遇到了难事。
这下子,林仲肆找到了好玩之事,忘了刚才对二人的不满,也低头凑上去看图纸,然后,兴奋的用手在这里指指,那里戳戳,大声嚷嚷:“两个笨蛋,这里盖旅舍,这里盖铁匠铺,这里盖木匠铺,这里盖饭店,这里盖戏台子,这里是成衣行,这里是酱菜铺,这里是……”
哩哩啦啦,讲了一大堆,大郎和六郎对望一眼,大郎言道:“叔父,你这莫不是将良平镇搬了过来,房屋布局,房屋用处,与良平镇出租区几近相同。”
“相同又怎样。看似相同,其实不然,良平镇出租区围绕镇区外围,而你这片土地,将会是中央地带,看见周围那些荒地没有,他们再发展,也是围着你林庄,以你林庄为中心,因你林庄才是福地根本。大郎,切莫小里小气,要干就大干,先就将一切该有的弄好,莫要让别人占了先去。钱不够,问你婶母要去。”
大郎原本只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视情况一点点添加设施,林仲肆一番话将他点醒,也觉自己的想法太过被动,若是真的被旁人占了先机,哪怕自己再占有地利,也会多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