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麻烦!”咬咬牙,右胳膊肘撑住床沿,左手努力支撑身体往上抬。嘶~还挺疼。
壁荷奋力起身,胳膊下压着的呼叫按钮早已经在护士站吱哇乱叫。谢爱华刚从一场会诊会议上下来,打算问问护士儿子今天的状况,扫了眼病床号,就火急火燎朝病房奔去了。
进门时,壁荷上半身刚挣扎起四十五度,正预备一个挺身发力直接一步到位,却被哐当闯入的人影吓一跳,一脱力就要往回跌。谢爱华眼疾手快,三两步窜到儿子身前,稳稳接住由着惯性往下砸的身体。不敢想,这要是就这么跌回去,这股子震荡,刚缝合好的伤口会不会再变成血肉模糊。
谢爱华闭了闭眼,将脑子里的一团红驱赶出去,身上已汗湿一片。
安置好儿子,谢爱华有些严厉道:“刚捡回来的小命,又折腾什么?伤口裂开怎么办?!”
壁荷心里清楚,被灵力滋养过的身体自然没有那么脆弱,但看着谢爱华焦急担忧的神情,也只低头嗫嚅:“我想去厕所。”
谢爱华心疼,还是绷着脸:“大号小号?”
壁荷有瞬间茫然,什么大号小号?何必胜记忆却迅速给出了反应:“小,小的。”
“插了尿管,直接方便就行了!”说完,转身去卫生间拿盆子打水,没注意儿子听后那一脸的五彩缤纷。
“尿,尿管?”这什么鬼?躺着谁能方便的出来啊。壁荷皱成苦瓜。挣扎半天,理智终归败给三急。只见一道黄卡卡的液体从被子里涌出,经由一根透明管子延伸至床下。
一阵舒爽中,壁荷不由琢磨,这黄色,比师尊泡的雨露竹叶青可浓多了……啊……这怎,怎么……壁荷想捂脸,自己这是联想了些什么啊呜。
谢爱华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开始给儿子擦拭。脸,手臂,腿……轻轻柔柔,十分仔细。
壁荷渐渐放松心神,舒服的眯起了眼。突然身上一凉,察觉不对,倏然睁大,只见谢爱华已经掀了被子,冒着热气的毛巾在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揉搓,继而往下,避开缠满纱布的伤口,来回擦拭没有半丝曲线的腰。
“我的,我的胸……”壁荷欲哭无泪,修炼那么那么多年才塑造成的完美身段,一眨眼就这么没了?
在壁荷内心痛苦挣扎时,上半身擦完了,谢爱华拉上被子掩好,预备动手撩下半身被子继续擦拭。
卧槽,大脑一阵充血,壁荷一个挺身坐立起来。掀到一半的被子伴随突然起身滑落下来的大半一起齐齐往床下滑去。
一只丑丑的被塞了根管子的家伙登时撞入壁荷眼帘。管子里还残留一节没顺下去的黄。壁荷心态彻底崩了,脑袋空白一片。
谢爱华被儿子猛然起身的动作吓到,一声惊呼,不管三七二十一忙把儿子按回床上躺好,眼泪都飙出来。嘴里厉声训斥,手有些颤抖,咬牙稳住开始拆纱布检查伤口。
忙乱过后,谢爱华长舒口气,还好伤口没裂,血都没渗出一点。“你怎么回事?不说不让你乱动吗?人能有几次幸运,要是再出事,伤口再裂开,你怎么办?”
“有几个人能保证每次都能从手术室里安安稳稳出来?”谢爱华训斥着,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她的喧哗没能拉回壁荷神智。呆呆盯着天花板,双眼无神,任由摆布。
唠叨半天,见儿子没半点反应,谢爱华再确认一遍壁荷状况后转身去了护士站。
“人能有几次幸运?能活着不就已经很好了吗?起码还活着啊!”壁荷嘴里低喃,一遍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