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打开,是玉胥一头鸟窝似得头发迎接一脸焦急的众人。
“玉胥啊,轻陌,醒了吗?”这一字一句的,兀那氏问的可小心翼翼了。
她连内脏都在颤抖着,就生怕玉胥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死了。
玉胥抬头,众仙只瞧见他淡紫色的薄唇掀起,道:“醒了。”
兀那氏与宁远松整个松了口气,一下握住玉胥的手不肯撒开。
“玉胥啊,我们全家都感谢你啊。”兀那氏老泪纵横。
玉胥隐藏着的嘴角微微一抽,让开了身子,淡淡看着君家全家一齐挤了进去,瞧着里头假装睡着的宁轻陌,跟了进去。
一场好戏,他可不能错过。
听到动静,宁轻陌睁开眼,模糊的焦距待看清兀那氏关爱的脸庞时,一下就流出了两行清泪。
兀那氏瞧见她一哭,也是一下放开了嗓门,哭的肝肠寸断。
君崇与君夫人都腆着个脸,讪讪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即令仙尊一哼,冷道:“老君,你瞧瞧你的好儿子做的什么事,要是我家轻陌就这么死了,他就是谋杀。”
君崇脸色尴尬,连忙赔着不是。
“是是是,都是默然这小子糊涂,当真是苦了轻陌了。”说罢,靠近床沿,想要抚摸她的发丝以示慈爱,却被宁轻陌躲开了。
手僵硬的浮在半空,正不知如何是好,宁轻陌一下扑入了兀那氏怀中。
“娘,我怕。”
兀那氏的心一下就化了,沉着脸对君崇道:“二位也都瞧见轻陌的状况了,她还需要休息,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君崇便梗着老脸告辞了,至始至终,君默然都没说一句话,他不知说什么,心里头分明充满了愧疚,在见到宁轻陌的那一刻他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可就是放不下面子。
现在兀那氏赶他们走,他被君崇拉着,却挪不动脚步。
“默然,你可以留下来陪陪我么?”躲在兀那氏怀中的宁轻陌忽然喊住了君默然。
他连忙点头,让君崇先走。
宽慰了自家娘亲,送走了所有人,此刻房间内就剩下他们两个。
君默然瞧见宁轻陌那苍白的脸色,心都疼了,见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走过去要帮她。
“你别过来。”宁轻陌一声厉喝,君默然生生停下了脚步。
“轻陌,怎么了?”君默然糊里糊涂的。
宁轻陌冷如冰霜,直勾勾的盯着君默然。
“君默然,你把我伤成这样?就没个说法么?”
昨晚才差点把她给弄死,今早跑过来连个屁都不放,他已经冷血到这种地步了?
她以前就怎么没看出来他对她是这么的不在乎。
“什么说法?你还在生气?”君默然热乎的劲头一下就沉淀了下去,与宁轻陌隔岸相看,两人之间的冷漠丝毫不像未婚夫妇。
“昨天那一掌打出去,你就不怕我死么?”他提了多少的元力,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你死了么?”君默然质问她。
宁轻陌整个无语了,呵呵两声,气的差点厥过去。
这种男人,真是无赖到了极点。
“轻陌。”君默然兴许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不免放低了一些姿态,坐到床沿,望着她苍白的小脸,道:“你别这样,昨天的情况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都是那个宁芷媃,都是她多嘴乱说话,害的我伤了你,幸好你没大碍,好好养着身体,别生我气了,行么?”
那张脸,那张她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脸,此刻表现出的心痛与内疚,显得多么虚伪。
宁轻陌垂下眼睑,嘟囔道:“我比你厉害,不行么?我忽然发现我对修行还挺喜欢的。”
君默然脸色一变,连忙抓住她的手道:“别呀,你就这样我挺喜欢的,修行干什么?你就在家好好绣绣花,弹弹琴就可以了。”
“可你以前说我什么都不会,与你一点都不般配,我必定是要修为——”
“够了。”君默然一声狂吼,整个怒了。
宁轻陌吓了一跳,瞪着小鹿般的眼看着他,心里则乐开了花。
哎呀我去,君默然你这次脾气倒是憋的挺深的。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会钻牛角尖,怎么?比我厉害你很得意是么?你是能上战场打仗还是能对战魔族呢?你只是我君默然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也是,宁轻陌,有意思么?你真是变得越来越让人厌烦了。”
憋着眼泪,她就这么看着他,咬着唇,一个字都不说,最后负起的扭过头。
不像以前他一发火就着急着去哄,去道歉,而是和他叫着劲。
她深深的知道,那是君默然的死穴。
果然,她一倔,君默然的火气一下就燎原了。
“宁轻陌,你以为自己是个仙尊的女儿就了不起么?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就是个笑话,去爬个山也能摔晕,搞个破结界还被比划成比我厉害,我笑死,最后你还不是躺在这里不能动弹么?”
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他给她的二次伤害,殊不知,心,也还是会痛的。
门,适时被撞开。
即令仙尊青幽幽的脸突兀的出现。
一瞧见宁远松,宁轻陌的蓄了好久的眼泪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而君默然,已然吓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爹——”女儿的一声呼唤,宁远松连忙跑过去将女儿抱入怀中哄着:“爹,我受不了了,我要退婚,呜呜呜。”
女儿的哭泣伴随着方才他在门外听到的君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