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刘晔、李典均在大帐外迎接,只不见典满,大概因为统带虎豹骑,不便出来。我又向大家介绍杜似兰,这次却没说我和她结交的事情。
李典面现讶色,道:“我久闻黄巾杜军师腹有韬略,屡出奇计。想不到却是位巾帼英雄。”
杜似兰微笑:“李将军精明过人,坚韧善战,小妹也是十分钦佩的。”
我笑道:“不打不相识。入内再说,入内再说。”
到得中军大帐,分宾主落坐。龚都也已醒转过来。他一见杜似兰,便嗨地一声,道:“好,妹子你来了就好。下面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杜似兰也不谦让,便把关羽来助,刘辟之邀又述说一遍,道:“飞帅对我龚大哥仁至义尽,小妹深感盛德。小妹可以向各位保证,我们龚家军是站在飞帅这一边的。如果飞帅应邀而去,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诸将都皱起眉头。对我的武艺,大家没有不服的。但主帅孤身深入敌人巢穴,这种情况可是古今少有,不能不谨慎从事。
杜似兰看看龚都,又看我一眼,道:“飞帅,你们慢慢商议,小妹和龚大哥且到外面,等候回复。”
我道:“好,李将军。”
李典应声而起:“小将给龚渠帅、杜军师带路。”引二人到偏帐休息去了。
不一会儿,李典返了回来,典满也跟他在他后面,一起进帐。主要将领都到齐了。
坐定之后,李典道:“我看杜军师之言有理。平舆城中尚有关将军,主公对他恩比天高,此时纵然各为其主,香火之情还是应该有一点的。何况飞帅与他意气相投,又一起出战白马,大破颜良。最低限度,他不能在平舆城里和飞帅为难。”
曹休道:“话虽如此,但兵不厌诈,安知敌方不是暗设陷阱,引诱飞帅前往?”
赵玉道:“我看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跟飞帅一同前去平舆城,可保飞帅无事。”
典满道:“你?兄弟,你哪儿行啊!还是我去。”
赵玉竖起细眉:“典哥哥,你说什么?咱们到外面比试比试去?”
典满道:“比就比,怎么着?”
李典急忙给二人劝架。
刘晔和我交换了个眼色,已明白我的心思,心想:“我军人数处于劣势,本就必须出奇致胜。如今难得对方一部被飞帅感化慑服,内部分裂,如能因此一举而破平舆,最是上策。”道:“大伙不必争执。我们可以兵分两路,齐头并进。敌方能讲信义,那是最好。而今我官渡前线日益吃紧,我军必须速战速决。飞帅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收复平舆,必可震慑其余叛变县城,那时我军如滚水泼雪,一触即融。不日内就可以平定汝南全境。如果敌人设有埋伏,那也不惧,我们可事先定好联络信号,派军暗暗跟随飞帅,只要飞帅发出警报,我军就里外夹击,强行攻破平舆城。”
诸将鼓掌称善。我也点头答应,此乃万全之策。
计较已定,我让各人分头准备,便去见杜似兰兄妹。到了偏帐门口,我令公孙箭和刘大刘二把住帐篷周围,自己和赵玉进入帐内。
杜似兰正和龚都解释着什么,见我进来,笑道:“飞帅可曾下定决心?”
我反问道:“渠帅和军师在商量什么?”
杜似兰道:“我们在谈飞帅敢不敢去平舆。”
我坐下来,道:“结果如何?”
杜似兰道:“我料飞帅能去。大哥不以为然。”
龚都道:“飞帅,你真要去吗?不是我吹自己兄弟,那刘辟勇猛善战,心眼也多,可不象我这么笨的。”
我道:“龚大哥不是笨,而是义气。不过,你们两位都没猜对。我要去平舆论,但不是一个人去。”
杜似兰一怔:“飞帅,你……你不相信我么?”
我道:“不是。因为我只带一个人,就是他。”一指赵玉,“刘渠帅再小气,也不至于在乎多他一个人吧?”
杜似兰欣然道:“那当然,那当然。”
我道:“时候不早,渠帅和军师用些餐食,这就回平舆去。”
龚都大出意外,道:“飞帅,你真要放我?”
我道:“我信得过龚兄是条汉子。”
龚都道:“好,好!飞帅,别的我也不会说什么,咱们平舆城见。走,妹子。”
我道:“吃点饭吧?”
杜似兰轻道:“不能再拖了。我们需要立即赶回去部署。”
我点点头,也不再相拦,直接送他们一行径出大营。
到了营外,我止住脚步,目送他们而去。杜似兰行在最后,走了一会儿,忽然转回来,解下身上战袍,轻轻抚摸片刻,正要还我。我轻声道:“兰妹,这件袍子就送给你作个纪念罢!”
杜似兰霁然而喜,小心包好,交给跟回来的杜瑞。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我道:“小妹无以回报,这指环是小妹的母亲亲手传下,小妹一直携带身旁,须臾不弃。今日送于飞哥,还请哥不要嫌弃。”
我一愣,仔细一看,却是一枚银戒指,花纹纠缠,细细密密,色泽嫩绿,十分精致。
我微微感到有点别扭,迟疑一下,心想:“交换定情信物吗?不过,这戒指,似乎也应该是男方送给女方的啊?”转念一想,也许在这时候男女都可以相互随便送的吧。见杜似兰一脸的期盼,不忍相拒,便伸手接过,小心地套在左手中指上,发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