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阳和朱赞精神一振,互相看了一眼。
这下我们的责任也减了。
徐庶冷眼瞧着,续道:“敌人先以少量人马弱势接锋,连战连败,诱牛金都督的大军逐步推进至其巢穴附近,再令人故意供认出来,使牛都督产生错觉,以为只要攻破敌巢,就可一举将鲁山匪军连根拔起。谁知,敌人早就在那里设下了圈套。这敌人主将当真厉害,虽然知道我军实力与他们不相上下,但欺我无备,事先竟然就已开始算计到我后军的粮草,在接战前分兵三路,主力与我前军纠缠,伺机歼灭;一路在美龙口设伏,堵截后续粮草对前线的援助,另外一路奇兵则不动声色,提早埋伏在我后军之南,准备一旦主力诱歼我前军完毕,就前后夹击,攻占我后营,夺取我们的全部军需辎重。只不过他们没料到我后军如此难缠,所以在调配军力的时候有所失误。”他赞赏的目光看了我和公孙箭一眼,道:“所以我料目前我们的南方,大约只有有五百到一千名敌军。”
这么少?诸将越来越惊奇了,照徐庶这么说,南边的敌人最多不过我们一样的数量,就算是黑山军的精锐,依我们训练有素的铁骑,战斗力上也应该是略胜一筹。
徐庶沉重地说道:“但敌人已大破我前军,获胜的主力一`一`本`读`正兼程赶来,在我们与南面敌军纠缠的时候,随时可能遭到他们毁灭性的打击。”
蔡阳大声道:“徐先生分析得有理。末将建议趁敌人大军未到,及早行动吧。我和朱都尉陷没前军,丢失主将,罪大难赦,愿引本部军马在前开路,保护飞护军返回许都,查清内奸,再来报牛都督之仇。”
公孙箭一听,你这就把牛金当死人了?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我忙拉住他,道:“公孙兄,且听徐先生将令。”
徐庶看看我,心想:“不知道飞兄是否明白我一番苦心。”道:“既如此,蔡阳、朱赞二位都尉听令。”
二人急忙出列行礼。
徐庶道:“令你二人率本部人马,为我军南撤先行,申酉时(下午四点)出发。”
蔡阳、朱赞一起应诺。
公孙箭和刘纲心里,忽然想起了那十石的蹶张强弩。
徐庶微笑道:“今日正刮西北风,可谓天助我也!你们如此如此,当可破掉敌军埋伏的弓箭。”想了一想,又道:“再拨三十领重甲,三十套马甲给前军。”
蔡阳大喜:“徐先生果然好计!”原本还心怀疑虑的朱赞也暗暗佩服:“这位徐先生虽然是无名之辈,却真有一手,难怪连飞侯都甘心让位,听他指挥。”
徐庶接着吩咐道:“刘司马听令。”
刘纲急忙出列。
徐庶道:“令你率二百虎豹骑,为前军压阵,一旦发现敌军出现混乱,立刻出击。”
刘纲接令。
徐庶道:“公孙大人和我一起,率余众保护飞帅、池先生,随后出发。”
蔡阳、朱赞、刘纲仨人都下去各自准备。我见池早还是满脸铁青,神魂不定,拉着他去到后帐,慢慢安慰他。
公孙箭接了令,却略一迟疑,脚步缓慢,走到帐门口,又转折回来,问道:“徐先生,您可知道那蹶张强弩,力量到底有多强么?”
徐庶道:“当然知道。军中三石强弩,就可射一百二十步(合今一百六十七米),五石以上的强弩就已经无法单靠双臂的力量拉开了,要用蹶张腰引,就是拿脚踩住弩弓的弓背,双手拽上弓弦。今日敌人杀我鼓手,用的是十石蹶张,可射二百六十步(合今三百六十一米),乃是攻城专用之物了。”
公孙箭道:“先生令蔡都尉、朱都尉他们以驽马拉粮车在前,又教他们用布帛缠绕在马尾之上,临近引燃粮草布帛,以惊马火车混乱敌军,确实是奇妙之计。可是在那到达前的百丈之内,全是死亡弩箭啊!那车上堆积的粮草,纵然能挡住部分弓箭,但这种蹶张强弩,如何能防?”你这么懂行,应该很清楚,别说十石了,连五石的也防不住,没等你使火马车计,人和马都要被射死了。
徐庶皱皱眉,暗想:“居然被他看出问题。”不过想想他号称善射,遇上这种事当然先从这方面考虑,倒也顺理成章。看看左近无人,低声道:“蔡阳、朱赞这种扔掉主将,自行逃走的将领,能够这么战死沙场,岂非是最好的结局?”
公孙箭大惊失色,厉声道:“先生如何能这般做?蔡、朱二将纵然有罪当杀,也该光明正大,大帐上陈列其罪状,然后才推出斩首,以警示三军。先生如此行径,不是要他们去白白送死吗?我要去见飞帅!”
徐庶冷冷道:“你去见飞帅好了,然后你们二位就顶替他们去冲锋吧。”
公孙箭一怔:“若先生将令一下,我自然率军先冲,如何能让飞帅去?”
徐庶道:“飞帅为人,你难道不知?他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肯让将士们为自己而去送死的。你这么冲进去的结果,只能就是如此。”
公孙箭呆住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蔡阳、朱赞也确实不是东西,丢失自己军中主将,一直恍若无事,听说可以推卸责任,立刻喜笑颜开。这种人,给他们一个做烈士的机会,难道不好么?思前想后,过了半晌,涩然道:“徐先生,可是你这么调配,于情不忍,于法不通啊!”
徐庶道:“这次突围,总需有人牵制南方的敌人,我们才能有机会撤出险地。你以为我们这次遇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