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日头,中午的时候,剿匪大军到达目的地——伊川。
伊川的历史非常悠久,神农时代就有伊国之称,尧时称伊侯国,舜时称伊川。其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原文化的发祥地之一。
牛金自然不会想到历史文化之类不相干的鸡毛蒜皮,到达伊川,他立刻依山傍水,扎住军营。四下大撒探子,寻访敌方消息。
而且他几乎同时就召开了团以上干部才能参加的加密级军事会议。
除了四位都尉、十位司马,剩下的,只请了我和公孙箭两人。
我让公孙箭作为我的全权代表列席,自己则称病不出。
牛金对此虽然不悦,却无可奈何,任你管天管地,总不能管我拉屎生病。
我这么做有对本地黄巾不屑的成分,毕竟我强敌弱,相差悬殊。另外,对出发时牛金赞贬难分的言辞也是心怀耿耿,难免也有你又算老几,还敢来对我指手画脚的不满。
但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的帐里到了一位客人。
一人。
呵呵,有美人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飞帅,你还记得我吗?”当那一男一女被带到我面前,蒙面少女笑盈盈说出第一句话时,我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像阿樱啊!
“怎么会忘记呢?小凤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啊!”毕竟没有多长时间,我看看她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随即就醒悟到她是谁,高兴地站了起来。
那少女欢喜地撕下遮面的丝巾,冲她身旁的那人道:“三师兄,我说飞帅不会忘了我吧?”
一张气质纯净的美丽面孔呈现在众人眼前,果然是淳于宾的另一个女徒,阿樱的师妹张凤。
我挥退了刘纲,问:“你怎么会找到我军营里来的?”看看她旁边:“这位是谁?”
那人急忙摘下黑色布巾,乃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行礼道:“飞帅,淳于铸给您请安。”双膝跪倒,给我磕头。
我是现代人,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跪拜的破规矩。自己固然不愿给别人磕头,更不喜欢别人给我来这么一下。急忙伸手往他胳膊下一扶,阻止他行礼。淳于铸只觉如碰铁柱,一股大力掀起,要把自己抬将起来。他本来瞧我年纪甚轻,并不想行晚辈礼节,但行前受师父叮嘱,见到飞帅必得行此大礼不可,却是不能违抗,已然别扭。我这么大喇喇阻他,心中更感不悦,不觉暗想:“你以为这么就能拦住我了么?你不让我磕头,我偏要磕两个让你瞧瞧。”
他使出内力,我只觉手下一沉,“咚”地一声,让他磕了一个头。
我本来只是随意一伸手,用了三成劲,心想应该够了。不料淳于铸功力深厚至斯,暗暗吃惊:“这孩子已经得了淳于家的真传。”见他又要磕头下去,内力一变,运起淳于氏“秋风扫”中的玉滑心法,柔里藏坚,将他下压的力道尽数化解,轻轻拉了他起来。
淳于铸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我已经抓住他手,笑道:“都是一家兄弟,为什么这么客气啊?阿樱常和我提起铸兄弟。”对张凤道:“阿樱常说她本门的师兄中,三师兄的武功最是扎实。今日一会,果然不错。你三师兄的武功,在你们之中是第一的罢?”
张凤道:“是啊,我大师兄、二师兄热心功名,出道很早,师父的本事没能学到三成。只有三师兄甘于寂寞,刻苦练功,在我们师兄弟中排名第一。”
淳于铸满脸通红,低头道:“飞帅功力深不可测,淳于铸衷心拜服。”
张凤笑道:“那还用说,连师父都佩服飞帅的不得了,他当然很厉害了。哎,这位先生是谁啊?”
我向他们介绍徐庶,又给徐庶介绍他们的身份。
张凤笑道:“徐先生好。”
她圆圆的脸蛋,一笑起来两眼熠然有辉,顾盼生情,神态特别可爱。徐庶听着她柔美的笑声,心中忽生荡漾,想道:“想不到苦寒北地,竟也有这样的女孩子。”
寒喧几句,话入正题。张凤道:“我们师兄妹这次奉师尊之命,兼程赶来,是向飞帅告知本地黄巾的详细情报的。”
我端正起脸色,道:“哦,淳于先生怎么说?”
古代这时候交通极其不便,也没个电话手机网络卫星什么的。我考虑到这个问题,在刚返回许都之时,就和赵楷、淳于琼、杜似兰等联络,要求因地制宜,在各战略区设立情报站,以专门的人手负责。他们颇为赞同此议,大家都是干事的人,所以各区的联络站很快就建立起来了。西北和西南的情报站首领分别是张凤、赵睿,宛南荆北一线却是杜似兰亲自掌握。这以后虽然信息由于传递速度的限制仍很缓慢,但我的消息来源却比从前强多了。即使不出门,天下的大事也能知道个七八。
各地区的联络站都设有比较充裕的精干人手,平时赵楷向我通报本地情况,也都是派他们潜来许昌,将情报转交给我。此次西北情报站的首领亲自出马,找上门来,可见情况非同一般。
张凤微微笑了一笑,道:“飞帅不必如此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我知道。”
张凤在腰间丝带上摸索了一会儿,取出短短一节细青竹,递了给我。我手心向上摊平右掌,左手握好那截细竹的中身,将较粗的一头往右掌上杵戳一下,然后左手轻轻向上一拉,一个小小纸卷已落在我右手掌心里。
淳于铸双眉一扬,嘴里发出轻轻“啊”地一声响。
我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