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铸的战马从我身旁闪过,目光微微一巡。我顺他视线扫去,心头一紧。白虎头面具下冷冽闪耀,上淮子焉两丸黑亮的眼珠,正狠狠盯在陈家明的身上。陈家明蒙然不晓,还在面红耳赤,心算布局,口述变招,以应对我的咄咄攻势。
再仔细一瞧,不知何时,这位女将军的坐骑已经在我和上淮子焉中间钻了进来,把个上淮女将军的战马反而隔到了外面。
我寒,你这第三者插足也太干脆了,难怪上淮子焉恼怒。
淳于铸在我们三骑前面数丈,扬鞭赞道:“这就是清河上将军的驻地么?好阵势!”
我抬头一瞧,前方不到一里处,果然一座大营,中央是一座圆形大寨,其外长出五朵较少的圆形支瓣,拱卫围绕着中军主营。
我也是数声没口地称赞:“果然严密!果然精奇!”如果我心怀恶意,想要顺手拔除上淮子焉的这位亲卫将领,估计只消不理淳于铸这个茬儿,再跟陈家明多探讨几句围棋的变化,就足够让上淮子焉至少考虑是否该辞退陈家明了。
想不到上淮子焉这么精明能干的一流智将,居然也会为这等小事公然显露愤怒情绪。
女人,你是那么的不可方物,那么的明艳照人,那么的……不可理喻!
不过眼下我与上淮家敌友难辨,和陈家明更无任何私仇国恨,就没法那么歹毒了。
趁着说话工夫,我一提坐下马,疾行数十步,马尾挡住了陈家明的马头。
“此乃池相所授六花阵,飞帅多多指点。”上淮子焉微微一笑,催马临前,再度与我并辔而行。
“原来是六花阵!”我眨两下眼。池早果然性情大变,居然把以前从不外传的阵道绝学都随便教人了。再一想,我们俩连时空巡警都抓了用了,其他的废话,便不多说了。就这么着了,走着瞧吧。
行云流水般,淳于铸和陈家明再度相逢,重为同伴。我暗赞一声,淳于铸好眼色!
陈家明听我们谈论上淮子焉的军营,抬头一看,霍然惊悟过来,忙传令:“吹号!”
一阵浑厚悠长的牛角号起,前面那座大营正对我们的一瓣花蕊骤然绽开,数十骑急急驰出,为首的是一员男性将领,近前认得,鲁上五勇士之一的张庆。
他对再次见到我似乎已见怪不怪,只是垂首听聆上淮子焉的教导,连声称是。
然后,我便如贵宾般,百迎入了中央营寨的中央大帐中。淳于铸的五百亲骑被安排在张庆的小营内,位置离中军并不太远。
上淮子焉摒退了河北一方所有的将领和卫士,我也让成小虎和阿风他们都退到帐外伺候。然后,上淮子焉自去后帐,换了身女装,再来见我。当她进帐闭门,卸去紫色披风之后,我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