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直了眼:“怎么会这样?”
徐盛忽然明白过来:“难怪他经历那么多次战役,场场立功,却没受过一次伤。原来他身上的软甲,竟是刀箭不入的宝物。”
丁奉道:“那怎么办?”
徐盛一时也没了主意,道:“别急,先看看。”
董袭一眼扫去,己船上无论水手还是战士,已全部战死,只剩下自己一人。脚下的这条船,也已多处破漏进水,渐渐要沉了。
他转过身来,须发皆张,怒吼声震动长江:“天杀的贼子们,我要杀了你们!”双足一蹬,身子骤然纵起,如同一条怒龙,凌空扑了过来。
后面的凌操一看:“妈妈也的,你要找死啊?”
凌统忽然稚声大喝道:“胜负之机,在此一举。”长身而起,双手挥起自己的铁盾,原地转动两圈,借助腰、腿、腹部的力量,用尽全身的内劲,把那盾牌向董袭飞行的方向猛掷了过去。
一掷之下,凌统手足酸软,跌坐在船头,再也无法动弹。
凌操叹道:“妈妈也的,这帮死小子们,都比老子狠。”知道他脱了力,忙让部下扶他到后面暂时歇息。自己看着空中的董袭,想道:“我儿子帮你到底了,以后就看你这旱鸭子的了。妈妈也的,你这次要得了首功,老子就算让了这破贼校尉给你,却又如何。”
那边徐顾骇然看着半空中张牙舞爪的董袭,牙齿打战:“唉哟我的妈呀,这是人么?”
他身后船上的谢奇急叫:“放箭,放箭!”
稀稀拉拉几支箭射过去,却点董袭的脚毛也没沾着一丝。
原来刚才连续急射,无论是弓箭手还是弩箭手都有些用力过猛,还未来得及喘息调节过来。
按正常水战的规律,这么连续射击过去,敌人再多,一时也得暂退里许,以避锋锐,免致更多的伤亡。可没料到董袭全船覆没之下,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恶狠狠猛扑过来。
城头上观战的甘宁也不禁赞叹一声:“好一员悍将,不愧叫‘旱龙’。”心中起了爱惜之心,想道:“若能将其生擒劝降,我长沙水军日后与孙、刘争霸,便有了好帮手。”
陈江生见势不妙,忙抢过一枝刚搭好箭矢的三石小型弩,举手便射。
这种小弩箭矢挽力不是太强,锋细身短,对身着重铠的甲士威胁不是很大,但飞行速度奇快,用于近战偷袭最佳。
董袭身在半空,无力可借,心想:“好狠的小子。”
却是又被陈江生看出他破绽,那弩箭飞去的方向,正是他甲衣的下沿,而且方位、速度算度精准,正是他无宝甲卫护的大腿根部。
突然一盾凭空飞来,正正落在董袭脚下。
叮叮,连着两下准确的敲击,全都射在这铁盾之上。
董袭大难不死,连轻伤都没有,心头狂喜:“今日之功是我的了。”他此时离那些铁链已不足丈余,足下一踏,借那铁盾最后一垫之力,身体已扑过铁链群,直接落在徐顾之侧一艘船的船头,大喝一声,雪光飞现,如砍瓜切菜一般,逢人就劈,遇弩便切。
船弩手们毫无这种近战的思想准备,抵抗之力微乎其微,眨眼间船上血光冲天,鬼哭狼嚎,少数较为聪明的水手急急跳水逃生。本该指挥改变战术的首队头领徐顾惊傻了眼,愣愣站着不知如何应付。
董袭埋头一轮疯砍,见再无活物,这才抬起头来。他双目如血,头脸四肢更是染满了鲜血。
徐顾忽然醒悟过来,妈呀一声,扭头便跑。
这一声叫引起董袭注意,他瞪着血红的双睛,看出他是个首领,一跳而起,已跃上徐顾的指挥船,一刀将他砍翻在地。
第二队的谢奇喝一声:“休伤我友!”跃将过来,却哪里得及?董袭运刀如风,左手刀一经劈中,右手刀随即就会跟上,罕有能避者。
只听他断喝道:“让你射我成大哥!”手起刀落,冤枉的徐顾顿时人头落地,一腔颈血涌泉喷发出来,死尸栽倒,染红了整个船头。
徐盛大叫一声:“顾弟!”当时就晕了过去。
谢奇和徐顾平日关系最好,将此惨状,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挥矛杀了过来。其他各船的勇敢之士也都挥刀舞枪,跳将过来,合攻董袭。
面临众敌,一向脾气甚糙的董袭反而冷静下来。
任何一个有过数十次苦战经验的人都会冷静下来。
他一手沉着地抵挡住谢奇的拼命招数,另一手则斩杀着船上的弩手。
手执弓箭,正在寻找机会的丁奉急道:“二哥,二哥。”丢下右手的箭矢,俯身出指,力压他人中穴。
徐盛悠悠醒转,咬牙切齿,翻身而起,便要过去跟董袭拼命。
丁奉道:“二哥莫急,那董袭依仗宝甲和骁勇,孤身陷阵,并不足惧。但他身后尚有凌操等战船,我们若被董袭拖住,待凌操等上来砍断铁链,却月大势去矣!”
徐盛勃然道:“你在此指挥就是,我去斩下他首级便回。”虎跃而出,几步就已到了谢奇之侧,替他挡开董袭一式必杀之技“双刀毙”,反手一刀,把董袭逼退一步。
谢奇大喜:“二哥,你怎么来了?”董袭刀法刚才骤然加紧,他眼花缭乱,遮挡不及,本已自份必死,突然得救,士气顿时大振。
徐盛大喝道:“众兄弟,杀死董袭者,我徐盛私人所有的三百斤黄金,就全是他的。”
这一声喝,就连陈江生也跃跃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