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啐他一口:“我岳翁不就是你爹?”又道:“看来明日的封爵之会,很热闹啊!”
夏侯霸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曹真说,明日最风光的,就是飞哥你,据说要封你做镇东将军。”脸上满是艳羡骄傲之色。
大汉的军衔,四镇将军属于第二品,乃是正名将军。目前,曹家军中,只有夏侯惇占据其中一席:镇西将军。镇南将军是荆州牧刘表,镇北将军则封给了今年刚刚归附朝廷的黑山军大首领张燕。
按照东西南北的顺位,也就是说,这次封爵之后,阿飞将力压天下武将,成为大汉军第一位的大将。
阿飞大吃一惊:“什么?”
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若能捉住袁尚,升职还有道理。现在眼睁睁看着袁尚遁去,自己凭什么这么坐火箭上去?
阿飞心想:“夏侯惇是曹营第一将,他所处的地位,有一种旗帜的代表作用,那也就罢了。其他二镇将军,都是独霸一方,拥兵十余万的大军阀,我自己,有什么可与他们三人相提并论的呢?”
夏侯霸见阿飞发呆,呵呵大笑:“小弟昨天说,只有我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我四大将族的第一大将。看来以后要改为:只有我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我大汉禁军的第一大将。”
阿飞道:“兄弟,休得胡言!”
这时,忽听隔壁有人冷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夏侯霸叫道:“隔壁是哪个王八蛋冒水气?”
隔壁有人在相劝发话那人,另一人笑道:“夏侯大人勿恼,公明昨晚喝多了些。”
阿飞听出来了,说话的是大将张郃。发牢骚的是徐晃,旁边劝解的那将却没听出是谁。
夏侯霸嘴里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灌多了黄汤,就老老实实缩着,满嘴放什么臭屁呢?”
阿飞急道:“仲权,住口!”向隔壁道:“张将军,不好意思,仲权他也喝多了。”
张郃道:“飞帅不用客气,我知道。”
他旁边徐晃又哼了一声:“谁在满嘴放臭屁呢?”
夏侯霸勃然而怒,一跃而起,挥起钵大的拳头,猛然一拳,向那隔壁的墙上砸了过去。
“轰!”一声暴响,碎屑迸飞,那墙已被他一拳击出一个铜盆大小的大洞来。
这馆驿本来就是给外地来的官员使者们暂时栖身之所,各房间之间既不隔音,墙壁亦非经过千砌百垒。
但这么被人一拳打破,却也是建馆以来的第一次。
像夏侯霸这么横的人,也确实难得一见。
墙对面的人纷纷站起闪身躲避破壁碎片。阿飞见对面共有四人,除了张郃和徐晃,另外二将,乃是于禁和夏侯恩。几人也大都穿着短短睡衣,徐晃更是**着上体,只穿着一条鼻犊裤。
这种场面下相会,双方都是非常尴尬。于禁脸色阴沉,注视着夏侯霸。夏侯恩干笑两声,张嘴叫了声:“霸哥……”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徐晃脸都绿了,骤然举腿,一脚正踹在那洞的下方。
一声闷响。
夏侯霸乜斜着眼,伸出左手小指,冷笑着看着徐晃。意思是你这笨蛋,就这点力气么?
阿飞心道不妙,想道:“徐家的腿法后劲十足,徐晃这一脚含怒而起,劲力强横,却只发出如此低声,恐怕……”
来不及细想,一拉夏侯霸的后衣领,便往后闪。
“咯!咯!咯!”裂痕显现,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慢慢变成无数道裂纹。
那面破墙剩下的部分,就那么尽数乍裂开来,然后轰隆着坍塌下去。
整整齐齐,一道墙没了。
呼的一声,碎砖碎灰倾倒下来,灰尘大扬,将阿飞的睡榻全部遮没。
曹操刚赐的那盒好菜,也被淹在碎石之中,眼见是没法吃了。
这一变故弄得众人都怔住了,张郃和于禁都轻轻挥袖,扇开少量浮灰,心想:“这下仇结大了!”
夏侯霸虽然被阿飞及时拉了一下,躲过灭顶之灾,但因酒醉无备,头中晕沉,却不免灰头土脸,身上衣服都是肮脏之极。他一惊之下,忽然酒醒了不少,伸手在脸上一抹,一把扯下身上小衣,赤着上身,大喝一声,跃过碎石堆,双掌齐出,一上一下,空中摇摆不定,狠狠向徐晃头颈方向砍去。
这一式名为“恨海争锋”,乃是他摇橹手的毒招。
徐晃手脚并用,接连与他双掌相碰了十余下,方才破解了他如大河怒旋的内劲缠绕扭曲,忍不住连退数步。
原来在他身侧的于禁,顿时反凸显在前,迎上夏侯霸。
于禁正要劝止二人。阿飞踏上一步,大袖一挥,笑道:“于将军,如此袒露相斗,不亦乐乎?”
这屋中六人,倒只有他因为要接丞相令旨,虽未套外甲,穿戴却最为整齐。
他两手挥出,一左一前。左袖之力,已将榻上碎石全都卷住,抛向左边的墙角。“哗啦啦”一阵响,榻上已干干净净,片石皆无。榻上食盒露了出来,盒中的菜里,都落满了灰土,其中两个瓷盘,明显裂成几片。那壶酒却毫无损伤。
右边那一袖,却是对准了夏侯霸的前方。
于禁只觉一股浑厚无比的劲力逼近胸前,心头一凛,不愿硬抗,闪身避开。
徐晃断喝一声:“好手法!”呼呼两记连环腿已扫了过来。
于禁只得又退两步,张郃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