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门自最近二三十年里开始突然崛起,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三流门派,到如今跻身为三帮三派之一,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从一只人畜无害的奶腥畜生,成长为咆哮嘉陵江的斑斓大猫,一路上不知踩了多少人的利益,作为毫无底蕴的新秀,处处是阴谋陷阱,人人喊打喊杀,一步错则身首异处,满盘皆输。
九江门想要横空出世,唯有一刀刀开过去,穿过人海如同蹚过苇塘,鲜血染红了河水,枯骨遮盖了土地,刀柄滑腻,几乎不能捉住。
三位门主与十三位堂主,不惜命只争胜,闯下‘九江门睚眦必报’的名号。
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别人伤了九江门一根指头,九江门就要那人一条手臂,别人杀了九江门一个弟子,九江门就要灭他满门、不死不休!
九江门又疯又狠,凶名赫赫。
自从九江门被公认为江湖顶级门派,敢来惹事的就几乎没有了——谁都知道了,这只伏在嘉陵江上的恶虎,最经不起撩拨。
九江门大厅里,病睚眦龚庆、赤地玄武陈北伐、火麒麟叶断山坐在一处,脸色都不太好看。
叶断山率先打破沉默:“大哥、二哥,听说今年的金凤花出了麻烦?“
病睚眦龚庆猛地抽了口烟,气息不顺,吐出一口血来,恶狠狠道:“是啊,九江门的脸都被我们丢光了……”
叶断山赶忙递上茶水,心疼道:“大哥莫要动气,你这病看似更重了。”
“没得到金凤花,还平白受那杨蛮子两掌,只怕是又重了!”陈北伐也是一脸病色,嘴唇惨白,苦笑道:“还是小瞧了天下英雄啊……本想着我和大哥,带上三个堂主,什么地方不能随便出入!没成想,竟折在了一个蛮汉子手里。”
“二哥,都赖你!”
叶断山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我早说今年的金凤花咱们誓在必得,三人一起去,你非要我去找他妈的秘籍!结果呢?秘籍是假的,金凤花丢了,大哥的病又加重了!”
“老三闭嘴!自家兄弟,说这话做什么!你懂些什么!”
龚庆将烟锅重重砸在红木几案上,吓得身后的侍女一哆嗦,失手将掌中果盘打翻,惊叫一声扑在地上。
三人都安静下来,气氛肃杀。
龚庆龚庆眯缝着眼,低头看着小脸煞白的侍女。
她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一粒粒滚落的葡萄。
她太害怕了,以至于葡萄都捏碎在掌心,紫红色的汁水顺着指缝流到地毯上,像极了殷红的血。
龚庆没开口,但他知道,他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个小姑娘的生死,权利让人痴迷,上位者就是这么随心所欲,高处的空气总是令人陶醉!
“摘星玄叶手出世,练成就能纵横四海、天下无敌,为江湖共尊。九江门如今已经是江湖最大的门派之一,你们还想头顶上多个谁?”
龚庆意味深长道:“我们前半生求存跪的足够多了,今后,我们头上只能有个不会说话的天,别人谁也不成。秘籍,我们不练却也要去找,就算毁了也不许别人练成!”
叶断山和陈北伐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秘籍还是要去找的,别人是为了练就绝世武功,九江门是为了江湖格局不变。
不许有超过三帮三派的存在,连一点可能性也不行。
“大哥,这件事还是我负责,门中兄弟也必然尽心。”
叶断山道:“不过啊,大哥,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你的病,阴司阳判可是说了,没有金凤花,神仙也救不得……”
龚庆呢喃道:“还能怎么办,生死由命吧!”
陈北伐两眼通红,手指捏紧衣袖,牙齿嚼得咯咯作响,恨道:“杨蛮子,还有费霖,我迟早要把他们的头都割下来,敲开了下酒!”
叶断山也道:“二哥,算我一个,敢碰九江门的晦气,就该让他们知道——三凶睚眦必报!”
三人说着彼此看了一眼,忽然相视一笑。
男人与男人之间,真是一种微妙神奇的情感。
一名弟子从门外进来禀告,“门主,吴堂主回来了。”
陈北伐点了点头,这弟子马上退了出去。
片刻,金佛吴定蝉从门外阔步进来,满面春风,“哎呦,三位门主都在啊!”
叶断山笑道:“一看你就知道是事情办妥了。”
吴定蝉道:“哪里敢说办妥,两件事一好一坏,门主想先听那个?”
叶断山吹着胡须,佯怒道:“小金不要胡闹,先说好的。”
吴定蝉道:“好消息是前些天我九江门客人失踪一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龚庆沉声道:“小金,说说原因。”
吴定蝉拱手道:“回大门主,是人祸。”
“负责城西远郊的小酒铺的兄弟被人害了,凶手叫做陶山虎,事后不仅没跑,反而占住酒铺取而代之,白天卖酒,晚上做贼。前些天失踪的客人,许是都叫他给暗害了,后厨里我们发现十二件带血的衣裳,其中就有失踪的几位客人的,已经吩咐门内兄弟认了,没错。”
“解决了吗?”
“解决了。”
龚庆连连咳嗽,喝了几大口茶才压下去,“坏消息呢?”
吴定蝉道:“门主,前年咱们与火船帮争斗,他们船队断了咱们水路,咱们毁堤报复,水淹火船帮,让他们死了几十兄弟,眼看就要血拼到底,因为宁王率左卫从中调解,这才作罢。不过,此事之后双方心里都有了疙瘩。如今,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