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内男人四座,就算谢子晴刚才露了那么一手,但是他们依然低头吃着自己盘中的牛肉,看也不看两人一眼。
这样明目张胆的忽视,嚣张的宣告着他们对来人的轻蔑。
罗恒坐在旁边的大座上,一双虎目像刀锋一般的过来,全身的肌肉将一身的锦衣涨得鼓鼓的,他看着他们,道:“谢南,宋棋风?”
谢子晴笑了一下:“罗恒?”
这两个字一落下,四座的人李曼“刷”的抬起了眼睛,目中闪过太过明显的杀意。
谢子晴知道,这些人看来很是爱戴罗恒,所以自己的这一喊显然惹毛了他们,但是,就算惹毛他们,谢子晴也绝对不能退,绝对不能落于下风!
罗恒的目光砸在她身上,那种将帅之气狠狠的压下来,对着谢子晴和宋棋风审视良久,最后,终于缓缓露出一个笑来:“有胆量。”
谢子晴微微颔首:“在将军面前,我若没有胆量,如何敢站在你面前?”
罗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顿时整个高阁都因为他这一笑而跳动了起来,随着罗恒的一笑,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刚才那么明显的杀意顿时烟消云散,一个将近四十的大汉首先道:“真看不出来这小兄弟倒还有这般的气概!来来来。吃牛肉,这后腿上三分,最是劲道,来!”
谢子晴毫不犹豫的接过,然后就地坐下,端起小案几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好!”罗恒双目生威,大喝一声。
谢子晴直视过去,笑道:“在下是为了让将军见到更好的!”
“哦?”罗恒的目光瞟了旁边的宋棋风一眼。
谢子晴抓起旁边的酒坛,递向罗恒,道:“在下要向将军献上城池一方,筑成不朽功业!”
罗恒没有接:“一方城池?”
谢子晴道:“南北定城自五百年前三分,至今相望而不能。如果这两座城池再次合二为一,将军大名字,安能不被史书所记?”
罗恒的目光定定的看到她脸上,看着那一双无惊无怒沉静如水的目光,凝神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拿过酒坛,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谢子晴淡淡一笑,撩袍而起,然后走到那根自己的箭矢所钉入的大柱子前,伸手将绑在箭上面的东西拿了下来,淡淡的道:“在下刚开始就送出了自己的见面礼,怎知将军竟然不屑,虽然此物尚薄,但是在下也愿意这薄礼能为将军的大胜锦上添花。”
罗恒接过她递上来的锦帕,一摸,脸色不由的一变,这样的纸质,他自然能摸得出。
他握在手里,眉目竟然慎重了几分:“就凭这个就要让我的人去冒险?我们的兄弟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一条命绑在裤腰带上,可是,却也大意不得。”
谢子晴的眼睛分明的看他:“将军,难道你想给永靖王让道,不是为了更大的功绩?当然,在将军你的人马将北定城的军马打得落花流水之时,在下必定再次献上第二份薄礼。”
罗恒眼里有神光闪过:“什么薄礼?”
谢子晴微笑道:“永靖王的项上人头!”
罗恒的手一紧,眯眼道:“永靖王是何等人,怎么容得你这般容易的将他的脑袋给割了。”
谢子晴双目有锋芒闪过:“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将北定城拿下,永靖王就非死不可。那日,风火北城,将军无声却惊雷而来,行军图在上,怎能不手到擒来?”
罗恒顿顿的看了她半晌,方才道:“你图的什么?这样被人追杀九死一生的结局,你图的是什么?”
谢子晴的目光冷冷的迎向她,这一刹那有烽火绵延,在她的眼中分裂开铁血前程,她最终却是淡淡一笑:“我要什么?我要的,只是我这条命罢了。”
这条命,不是被命运的车轮碾压,而是护得住所爱,还得了被爱。
——
北定城,上春园。
范二蹲在墙头,顶着呼啦啦吹来的冷夜风,一张脸苦哈哈的看着墙下的女子,憋屈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汀儿双目狠狠的剜向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模样。
范二忍不住道:“哎哟,大小姐你就放过我好吗?那是一个误会啊,绝对的误会。我已经见了你都在绕道了,你看你把我逼得都呆在这墙上一天一夜没有下来过了,姑奶奶你还想干什么啊?”
汀儿张嘴咬住一只油汪汪的鸡腿,“哼”了一声,不看他。
范二看着她手中那一只鸡腿,油汁乱溅,在阳光下闪着光,顺着汀儿的小红唇画圈,忍不住死死地吞了一口口水,道:“姑奶奶,你若实在气不过,干脆我脱了衣服给你看吧。”
汀儿的手一顿,然后目光恶狠狠的看来,她气的将自己手中的鸡腿当成暗器给范二飞了过来,大骂道:“你这个死流氓!”
范二一把接过鸡腿,猛地往自己的嘴里塞,急忙去安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五脏庙。
汀儿一双眼睛猛地睁大,跳脚大骂道:“你!你这个死流氓!这是你姑奶奶吃过的!给老娘吐出来!”
范二的手一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将最后一点肉塞进嘴里,“咔嚓嚓”的将骨头咬碎吞了。
反正吃都吃了,大丈夫不拘小节,填饱肚子是正经。
范二伸出舌头将自己嘴边的油过了一圈,方才低头看着下面气急败坏的人,苦着脸道:“吐不出来了。其实我想了一个办法,你看看可不可以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