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占雪听了几句就再也忍耐不住,说道:“在这里能打灭灯了吧?”楚青流摇摇头,用手一指房门。二人只顾着寻觅藏身靠近,没顾及打灯,此时连灯也看不见了,只能见到光亮,还如何打灯?梅占雪道:“你再想办法,不然我就硬冲进去。”
楚青流道:“你冲进去,我就跑。”不过还是四下察看,寻找可用之物。目光落到一大缸月季上,说道:“有法子了。”那月季是镖局子里的物件,别无他长,唯占了一个“大”字,枝叶铺展繁密,倒也能隐住人。
楚青流捧起大缸,放稳脚步,轻轻朝厢房门前行去,梅占雪跟在他身后。离得近了,便能听到整句话。原来小姐的一个本家妹妹明日出家,小姐的母亲今天就道喜去了,还要在那里住下。小姐眉毛被剃,自觉无脸见人,没有跟着去,正在发脾气。
那丫鬟道:“黄镖头从总号回来,听章妈妈说,表小姐跟望海庄那个楚青流在一起,四处游荡,快活得很呢。”
小姐道:“我要是捉到了她,先要打得她告饶,再剃了她的眉毛头发,好好出这口恶气!”梅占雪听了,黑暗中暗暗握拳,再看楚青流,见他正回头四处打量,似乎并未留神细听,这才放心。
丫鬟道:“小姐,你说表小姐是不是也看上了黄少爷,这才剪了你的头发,打断了黄少爷的腿?”小姐道:“看上就让给她好了!黄少爷有什么好?看上了却又不直说,偏要想法子来寒碜人!”已经语带哭腔。
梅占雪忍无可忍,刚要站起,手腕已被楚青流拉住,再看他人,虽还是回头四处察看,似乎话儿并未少听一句。梅占雪心中正恨,丫鬟道:“小姐,我去厨房叫老刘把这银耳汤再热热,你再喝几口吧。”小姐没有答话,稍时那丫鬟便捧着一个托盘出了门。梅占雪道:“打翻那个银耳汤。”楚青流“嗯”了一声。
丫鬟再走几步,看见月季花,说道:“小姐,这月季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刚才进屋时怎么没看见?”小姐道:“谁知道啥时候弄过来的,明天教他们再弄回去就是了。”丫鬟道:“不对----”再要走进细看,楚青流石子出手,连托盘带碗盏俱都打翻。小姐听见响动,拿了灯出来,楚青流又是一粒石子打出,灯火应手而灭。
两人互问几句,各道奇怪,便一前一后回屋。刚刚进门,黑暗中楚青流梅占雪便同时出手,点了二人穴道,梅占雪点穴之外,又将短剑架在丫鬟颈上,低声道:“别说话。二哥,你进里屋去。”楚青流道:“不要胡来。”闪进里屋。
梅占雪关上房门,点上灯,掀起蒙面青布。见到主仆二人一脸骇异,心下大乐,说道:“表妹,我没看上什么黄少爷,你只管放心。为什么剃你的头发,你得去问你的舅妈,也就是我娘。你嫁你的,我不嫁我的,她偏要一天到晚唠叨个不完,我这才剃了你的眉毛头发,打断了黄少爷那腿。你嫁不成了,她也就没什么说的了。明白了吗?”那小姐眼皮连动,示意明白了。
梅占雪道:“明白了就好。拿银子来吧,我行走江湖,没银子用了,特意来你家里借银子使用。”那小姐口不能言,手足都不能动,只眼皮能眨巴,即便有银子,也无法去拿。梅占雪无奈,只得又叫“二哥”。楚青流知她为难,闪身出来,在那丫鬟身上补了几指。又解开小姐的穴道,让她手脚能动,却又不能发力,哑穴也不解开,复又退回里间。
梅占雪道:“快点拿银子来,我只要二百两。”小姐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道:“没有那么多。”梅占雪道:“银子没那么多,那就拿金子,要是连金子也没有,我就抢你的黄少爷。”小姐连连点头,赶紧连写了几个有字。示意梅占雪跟她去里间,开箱拉柜,取出散碎银两,配上几件手饰,凑足二百两之数,用锦帕包好,交到梅占雪手上。梅占雪转手交给楚青流拿了,说道:“表妹,这银子算我借你的,改天我再还你,那些胡话可不许再说了。”小姐指指银子,摇摇头,又指指嘴巴,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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