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贼古逾痛叫一个“追”字,当先抢出,只行出十余步,身边苏夷月、公别人、纪清含、少林双叛僧乃至熊激光一一后来居上。此时人人竭力,不再有点滳留藏,也就高下立见。
黄长波领人齐冲而上,让过没藏飒乙,拦截苏夷月诸人。苏夷月一剑逼退黄长波,正要再杀她立威,对面诸般暗器已如雨点般打来,暗器着实太过密集,竟有近两成暗器因相互撞击而中途坠地。这些暗器不论有毒无毒,都不能置于不顾,众人边拨打暗器边向前抢进,可就慢了许多,没藏飒乙已闪身进了小岛南端一座小林,显是驱毒疗伤去了。
黄长波诸人自知力弱,便不与对手接近缠斗,只远远打出暗器阻敌速进,以图尽量迁延时刻。
众人之后,楚青流半跪在魏硕仁身前,正在点穴喂药疗制,至于大哥凶危到何种地步,不单不及询问,更是不及揣想。
船上诸人此时已有近半复原功力,各各上岸奔跃赶来,齐发暗器与崆峒派诸人对射。待到暗器打光打尽,崆峒派人仍是不肯对面搏斗,纷纷闪身入林,妄图藏在暗处偷袭。只黄长波一人立于林外,惶急说道:“你们若不想害了瞿灵玓的性命,就别要再上前一步!”连说数遍“害了瞿灵玓”,众人才尽数止步。
苏夷月道:“别要信她胡说,冲进去先杀没藏飒乙,再杀光他们,我就看谁能害了瞿灵玓。”
不理不顾,挥剑就要直直冲入,公别人、少林又叛僧连同古逾齐齐出手拦阻。破门僧西门法智更是边攻边说:“苏夷月,没藏飒乙死与不死我全都不管,瞿大小姐却不容有一丁点闪失,你若硬要冲进这林子里去,就是成心要与少林双叛僧结成死对头,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更不管你姓苏还是姓曲。只要你再要往前冲,不论瞿大小姐会不会因此有事,我必如冤魂缠身,毁你此生。”咒骂齐行,说三五个字就攻出一招,断续不成句调,可就别扭之极。
公别人道:“苏副总堂主,咱们先暂停冲林,听那胡人女子有何话说,再作定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话说得和缓,手下却不失凌厉。古逾虽不言不语,使的却全都是下三烂的贼盗招式,不只不惧他人嗤笑,反觉自得。纪清含虽未出剑拦阻,却也道:“月儿,这事轻忽不得,听姓黄的把话说完。”
有这四人合手围攻拦阻,苏夷月还真不好取胜,斗了二十余招,眼见众怒难犯,只得转身回来,向黄长波道:“有话你就快说。”
黄长波眼见凶危已过,心下稍安,说道:“这番话实在快说不得,只能慢慢说。”
口里说着慢慢说,却也不敢太过拖延,说道:“你们也都知道,义血四剑周养雍、曹仲秋他们自作主张挑了光州勾连刀,这原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却因此遇上了包洪荒桂红莜还有一个苦水和尚,他们又合力杀了这三人,还劫了包家父子送到杭州我那里,想借我的手来杀人。这可就犯了没藏先生的大忌,他在海上得知后,写信到杭州,让我杀了这四个降人,给包、桂二人报仇,平复江湖朋友的怒气,没藏先生东出以来,几时这样残暴过?”
众人为怕耽搁,并不敢出言反讥,只西门法智一人道:“快说。”
黄长波道:“瞿灵玓随后也到杭州来,自然是为了要救包家父子出险,偿赎包、桂二人的莫大恩义。在贺兰山,若不是有包洪荒出来跟没藏先生对掌,楚青流瞿灵玓还有数百口人,早就丧命在那里了。”她只知包洪荒的旧事,并不知道桂红莜曾传授楚青流春机功,若要知道,必定更要大加夸说。
“瞿灵玓在我那里说了不多几句话,没藏先生的信也就到了,也是我运气好,没去拆信来看,先跟瞿灵玓说事,可就占了先机。”
苏夷月脱口道:“你占了什么先机?”
黄长波道:“她登门求我,我还不算占了先机?”
纪清含不信道:“瞿灵玓会求你?”
黄长波道:“她当然知道求我无用,也就不会真的说出这个求字来,但言来语去间,总离不开求的意味。甚而说到,我若再杀包家父子,楚青流势必难再回头,还隐约说起,我若能放过包家父子,没藏先生再能网开一面,给望海庄、瞿家大寨、小龙谷三处各留一点地步颜面,她多半就能说动楚青流再不与没藏先生为难。”
这一番话,虽不是全真,却也有六七分实,彼时瞿灵玓别无所靠,只能拿此事出来说话,言辞气色之间,更是饶有此意。
古逾道:“必定不会有这等事。那时无人知道瞿盟主石总持是诈死,人人都知道是没藏飒乙放火烧死了这两人,大小姐她会置杀父大仇于不顾?说不跟你们为难?我不相信。”
纪清含冷言道:“不要多口,你随她说就是。”
黄长波道:“她为了顾全朋友的大义,便不报杀父大仇,这不更显得深知大体么?这等事,你这种人断断就做不出来。再说了,当时楚青流下落不明,更无人知道他新添了本领能耐,只转两个圈子就废去西域十人的武功。那时候,不要说别人,就是你们,不也全都躲得远远的?不也见不到个人影?”
见无人接话,说道:“在贺兰山瑙水沟,没藏先生的确说过想要招揽楚青流,同做一场大事。那也是爱惜人才的意思,并不是怕了他,那时他一两招间就完败在没藏先生手下,有什么可怕的?”
公别人道:“楚青流既能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