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请的是东京大学,导师原本要留我在斯坦福攻读研究生,并且帮我写好了推荐信给耶鲁大学,那一天,我默默地把他邮件上的“耶鲁大学”改成“东京大学”,他盯了我好一阵,然后张大嘴巴,唾沫飞到我脸上。

“fuck you!you upid!”

我擦干净脸,留下了我最后一篇论文,那篇论文我从上大学开始就在写,写了四年,结果,在最后却选择了放弃。

走的时候,导师在搞研究,我站在高处,看到的是斯坦福大学无边际的校园,对着空气就大吼着:“fuck you!”

日本的街道和美国的无多大区别,不过日本有圆圆的汤圆,有拉面,有丸子。

东京大学是个小学校,我从东门走到南门,走了六个小时。

为什么要走呢?

大家都在走,我也就走了。结果总是到十字路口,他们的方向都和我不一样,只有我一个人还走着那条路。

我在斯坦福大学四年的档案让我轻而易举就进了东京大学,然而我却报选了与我原来专业不符合的生理学,于是东京大学又不让我进了。

导师隔着远洋电话骂惨了我,他骂得起劲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丸子好香。”

他一下子静下来,叹了口气,莫名其妙挂了我电话。

然后第二天东京大学又让我进了。

这或许是不道德的走后门,然而我却心安理得地踏入了东京大学的门口。

我递给了保安大叔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虽然有些犯迷糊,但还是让我进去了。待我走了很远,却听到他的喊声。

“等等!等等……”

他在我面前喘气,递给我一封红色的信,“这是你的吧?刚才我看到从你的背包里掉出来。”

“谢谢。”

信是香的,一大股实验室的味道,封口处是用口水黏住的,信纸被试剂漂洗过,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排拘束的字。

“ice, i’h 。”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书,我认真地读了一遍,嘴里念着,“ice,我一直在这等候你!待你归来之时,和我约会吧!”

可是……我摇了摇那封信,再没有什么,也许这个人很自信,认为我必然很在意他,一定会记住他的字形,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这是谁的笔迹,远洋那边的记忆也在瞬间缓慢地褪去,像退潮一样,留下满地纠在一起的沙子。

我把信放回信封内,丢到路旁的垃圾桶里,可回收,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那个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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