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
荒僻的马路上。
一辆出租车绝尘而来。
嘎吱!
车停。
“滚下去!”
张秀芝和王德被狠狠地推下了车。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滚到了路边草丛里,两人才停下来。
挣扎了几下,总算将手中捆绑的不太结实的绳子挣脱。
张秀芝翻身爬起来就骂:“杀千刀的,你们全是杀千刀的!老娘要是被追债的逼死了,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帮凶!”
王德颓丧的坐在草丛里,满眼绝望。
帮凶?
可笑!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和张秀芝相濡以沫几十年,如今却感觉老婆换了个人,三观完全被轰碎。
几千万在手,就算甘愿当普通人,也足够富足一生了。
可张秀芝呢,才多久?
便将几千万挥霍一空,还道歉几百万。
这样的自作孽,还怎么去怪旁人?
砰!
怒极的张秀芝蛮横地一脚踹倒了王德:“你个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如我这么个女人,刚才你就不知道出手打他们吗?”
王德笑了。
眼睛覆盖着血丝,泛着泪光。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颓丧绝望地注视着张秀芝,心都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够了!你真的够了!”
王德带着哭腔,哀嚎道:“家都被你毁了,就一手毁在你手里的,女儿的婚姻,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你一直在偏帮小昊,让楠楠一昧的从陈东那拿钱,不顾他妈的死活,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教女儿逼女儿的,现在全让你毁了!”
哭嚎的同时,王德眼中泛起了怒火。
神情,也渐渐狰狞。
罕见的凶悍。
啪!
王德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张秀芝的脸上。
势大力沉,愣是抽的张秀芝踉跄两步,差点摔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
“你个死婆娘,好好的家,就被你毁了!你现在,到底还哪来的脸活下去?你怎么不去死啊?”
张秀芝彻底懵了。
王德以前对她一直都唯唯诺诺,现在的一幕,让她始料未及。
呆愣几秒后。
张秀芝突然尖声厉啸道:“你打我?你骂我?你让我去死?王德,你还算什么男人,家都成这样了,你还逼你老婆去死,你怎么不去死,该死的是你!”
一边骂,张秀芝就跟疯狗似的,扑到王德身前,挥手抓挠。
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我受够了!”
王德一掌推开了张秀芝:“离婚吧!”
冷漠的一句话,透着无尽绝望。
说完之后,王德转身便走,毫不停留。
张秀芝彻底懵了。
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望着决然离开的王德。
“离婚”二字,仿佛魔音般在耳边萦绕。
她神情渐渐变得惊恐,慌乱。
离婚?
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离婚?
可她跋扈惯了,此时却依旧指着王德怒骂道:“王德,你不是男人,你想离了老娘,别做梦了,老娘知道你什么心思,离了老娘,你就不用背那几百万的债了,你想让老娘一个人扛下所有,狗屁!老娘就算死,也要带着你一起陪葬!”
“呵……”
王德听到了这些话,面容死灰,不屑一笑。
哀莫大于心死,当最后的念想都付之一炬后,所有的事,都变得不屑了。
“你回来,你个老不死的,给我回来!”
张秀芝蹲在了地上,泪水汹涌出眼眶,牙齿紧咬着嘴唇:“我有什么错?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以为我想的吗?都怪陈东那个窝囊废是个大骗子啊!口口声声说他妈要死了,可最后呢?”
哭到最后,张秀芝眼睛突然大亮。
状若疯癫,仿佛魔怔了似的笑了起来。
“对,还有他妈!李兰那贱女人,该死不死,既然还活着,我见不到陈东,难道还见不到李兰那贱女人吗?”
“我家现在这样,都是陈东干的,都是李兰那死女人一手教出来的,等老娘找到李兰那死女人,这钱就妥当了!”
张秀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悲伤痛苦的心情,登时大好。
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泪,起身朝城内走去。
她知道,陈东最孝顺李兰,拿捏不住陈东,只要拿捏了李兰,就一定能要到钱!
越想,张秀芝越激动。
甚至忘却了独自离开的王德。
然而。
这种激动狂喜,宛若绝处逢生的快感,在即将天黑的时候,消失了。
“死了?那贱女人,怎么可能死掉了?”
张秀芝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披头散发,眼睛都红了。
回到城里的时候,她就拖以前的一些朋友,帮忙打听。
可短信回复的内容,却让她难以接受。
李兰那贱女人死了,那她还拿什么去拿捏陈东?
“不可能的,一定有办法的。”
张秀芝披头散发着在街边踱步,让周围的人纷纷以为是疯子,惊恐退避。
然而,不等张秀芝想到办法。
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电话号码,张秀芝登时要抓狂了。
“催债的!催你妈催啊?巴不得老娘立马上吊死了吗?”
咬牙切齿,张秀芝却不得不接电话。
“张秀芝,老子不管你怎么做,就算是卖,十天内也得把钱还上,不然老子就让你女儿和儿子去卖,顺便把你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