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快的很,眨眼过了秋,如今已是霜降时分,日子随着树叶的翩翩凋零而变得越来越冷,柳大伯跟柳爹的屋子都建好了,芸娘将藏起来的银子拿了出来,盖得屋子虽比不上之前的大,但是好歹也是瓦顶,不过因着图便宜,这瓦是最下成的瓦,有的还有了裂痕,但是不管怎样,暂时将就一下也是好的,至少面子上看着也好看的很。
柳自明柳自贤两兄弟自然还是住在一块儿的,不过屋子的整个构造跟往日不同,以往有点四合院的感觉,如今是连成排,也没个院墙,以前两家是对门,如今主屋都是坐北朝南,因着是连成条盖的屋子,就占了原来的菜地,原来的菜地是东西两边,如今南边空大了,就把菜地移到屋子门前边。两家屋子也没有共用一面墙,而是中间留了个缝儿,虽不大,但一看就知道,这是两家子。
因着原来老屋子的青石板还在,因此建房子的时候也考虑到青石板的用途,因此,这正屋堂屋都建在青石板上,其他的厨房啥的就是菜地或者当初院子里的空地儿,全是泥巴土。
柳奶奶自是跟着柳大伯家的,不过这女人没了男人就是不同,虽说儿子也算孝顺,但是这正屋就轮不到她住了。
屋子一弄好后,柳大嫂就哄着柳奶奶买了些小鸡仔回来养着,大概是天气冷的缘故,一个晚上就死了三只,柳奶奶看着心疼得很,晚上就把小鸡仔放到稻箩里,箩筐底下铺了稻草,上面还盖了她的旧衣服,一个晚上看了好几回,跟照顾孙子似的看着。等小鸡仔长大一点点,柳奶奶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柳奶奶晚上照顾鸡仔,白日里还要照看孙女,做饭洗衣,忙的很,柳大嫂也忙,整日的做绣品,如今分了家,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可这日子还长着呢。还是得往前看。连着几日刺绣,柳大嫂只觉得腰,脖子疼的很。用剪刀将绣线剪断,看着手里鸳鸯戏水的荷包。
“妞妞,娘回来了。”门外传来芸娘的声音,让柳大嫂一愣,走到窗户前。悄悄的往芸娘家门口看去,只见芸娘大包带小包的,柳爹则是将牛牵到牛栏那儿扣着,后面的板车上还放满了棉花,看样子老二一家在镇上花了不少钱。
柳大嫂眼神闪了闪,眼里全是不满。没想到老二家的这么精,早知道就不分家了,不然。那一板着的棉花,自家也能拿个一半,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棉花的价钱也不断的涨,奈何前些日子置办了一点。但是到了冬日肯定是不够的,但是奈何手头上银子不多。只能希望这批荷包能卖出点银子,好买点棉花回来过冬。
“妞妞一个人在家乖不乖啊,弟弟可饿了?”芸娘将东西放到堂屋的大桌子上问道。为了省银子,家里的床小立柜桌子椅子都是柳爹自个儿打的,因着磨的不是很平,一家人用起来都很是小心,生怕不小心划着手了。
“娘,弟弟很乖,妞妞也很乖。”柳雨馨忙道。
芸娘去里屋看了看大虎,二虎,这些日子,因着守孝,不得吃荤,吃的不好,又累的很,这奶水已经挤不出来了,这些日子,都是喂的米粥,这没了奶水养着,大虎二虎白白嫩嫩的小脸渐渐也黄了起来,脸上的肉肉也没了,看的柳雨馨都心疼的很。
今个柳爹跟芸娘都去了镇上,就由柳雨馨在家照看大虎二虎,当然柳奶奶也帮了忙,不管对二房偏见如何,这对待两个孙子的心却是实打实的,只不过毕竟现在是大房养着,凡事还是以大房为重,也害怕柳大嫂看着了,心里不痛快,这来看望大虎二虎也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
柳雨馨是不能理解柳奶奶跟做贼无二的行径,不过这样反而对她好,她可是下定决心好好教导两个弟弟的,奶奶一旁看着,不大好为所欲为,这几日自家过自家的,她教育起弟弟来也方便不少。
往常只要大虎,二虎一哭,奶奶就心疼的跟个什么似的,由着这两个调皮鬼使着性子,好吃的好玩的哄着,柳雨馨就不同了,她一直觉得还在要从娃娃抓起,这不,现成的俩孩子,为了爹娘,为了以后柳家的好日子,也为了报仇,柳雨馨又开始了她的魔音穿脑,整日里不是三字经就是千字文偶尔还会读几首诗,没了人偏着,爱着,这两小的渐渐放弃了反抗,只憋着嘴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柳雨馨,偶尔还咬着自己的小拳头,企图牺牲自己的萌像来迷惑柳雨馨,可惜,柳雨馨视若无睹,让两个小家伙不得不认命。
估计是从小就被柳雨馨教育,长大后的大虎二虎调皮的很,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见了柳雨馨这个姐姐,就头疼耳朵疼变得比乖乖还乖,让芸娘这个做娘的,很是没有成就感,两个儿子在她面前调皮的跟个猴子似的,怎么在女儿那边就那么乖。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如今的大虎,二虎刚被柳雨馨摧残的头晕晕的,这会儿互相抱着呼呼大睡,芸娘看了两眼,见大虎二虎好的很,心也就放心了,摸了摸柳雨馨的头发,只觉得自家妞妞实在是乖巧。
日子一天天过,北风也渐渐变寒,仿佛里面藏了刀子,柳大嫂家的茅草屋顶被吹散了好几次,柳大伯没本事,到头来还是柳爹上去补的屋顶,虽说芸娘不满意,心里膈应,但是柳奶奶跟着大房过日子,也没得办法。不过每次这个时候,芸娘都会讽刺一二,再来炫耀家里的瓦顶。
冬天的第一场血来的很快,今年就是衣服穿的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