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〇、山色江声共寂寥
各省谘议局联合会在《宣告全国书》中评价“皇族内阁”是“名为内阁,实则军机”,可谓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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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 全文字孙元起在这扩大版的“军机处”里,尽管不是最年轻的,但绝对是资历最浅的。
1901年底,孙元起协助学部大臣张百熙处理重建京师大学堂事务,从而被授予正七品衔的国子监博士厅博士、京师大学堂副主办,自此踏入仕途,到1911年5月以学务大臣入阁,前后共用了十年时间。这傲人战绩,被杨度赞为“十年间由入仕而入阁,升迁之速,举世无比”。
不过,这也得分和谁比。要跟载洵比起来,那就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出生于1885年的载洵是如今内阁中最年青的大臣,比孙元起小了足足九岁。别看人年纪轻轻,可人家投胎投的好啊,作为光绪皇帝的弟弟,两周岁时(1887)年便被封为不入八分辅国公,从此以后便一路青云直上:四周岁(1889),晋辅国公;
五周岁(1890),晋镇国公;
十七周岁(1902),袭贝勒爵;
二十三周岁(1908),加郡王衔;
二十四周岁(1909),任筹办海军大臣;
二十五周岁(1910),任海军部大臣;
二十六周岁(1911),入阁。
人家载洵还在吃奶的时候,就进入体制内,参加革命工作,享受副处级待遇。那时候孙元起还生长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没想到以后会穿越呢!等孙元起加入穿越大军来到清末的时候,人家十三岁娃娃便是副厅级的镇国公。等孙元起开始在官场打拼的时候,刚成年的载洵已经子承父业,荣升副部级。这怎么比?所以孙元起每次看见英姿勃发的载洵,都会心生感喟:投胎是门技术活儿啊!
正如卞之琳《断章》中所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孙元起有些嫉妒载洵,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官僚也对他嫉妒得发疯:不就是认了一个做大学士的叔祖么?
既然资历浅,又招人嫉恨,所以孙元起知道自己进入内阁之后,便愈发低调,简直比初进贾府的林妹妹还文静几分,准备老老实实地做好“挑帘军机”、“举手常委”。
第一次内阁开会,孙元起按照杨度的指点,特意赶了个大早,老老实实站在外面恭候诸位同仁大驾光临。片刻之后,便看见三位五六十岁的老头联袂而来。孙元起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其中稍微年轻一点的官员便高声问道:“是学部孙大人吧?”
“正是孙某。”孙元起连忙鞠躬抱拳:“初次见面,请诸位大人多多赐教!”
那人哈哈一笑:“孙大人太客气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内阁协理徐大人,这位是邮传部盛大人,敝人梁敦彦,字崧生,忝为外务大臣。”
相互见礼后,徐世昌若有所指地说道:“如今国事孔亟,内外多难,我等臣工正当同心协力,戮力为国,不可自生罅隙,免得让别人看轻了去!”
孙元起暗自寻思:徐世昌的意思,是要内阁中的四位汉人大臣紧密团结,不被满清皇族各个击破?还是他把自己看成是袁世凯一系,暗中点化自己?
没等孙元起闹明白,徐世昌便昂然进入会议室,盛宣怀紧随其后,倒是梁敦彦落后一步,低声问道:“孙大人,有没有听唐介臣(唐国安)、詹眷诚(詹天佑)提起过梁某呀?”
孙元起马上醒悟过来:“梁大人也曾在耶鲁大学求学过?”
梁敦彦点点头:“不错,梁某是首批留美幼童,曾在耶鲁大学学习法律,只是尚未毕业便被朝廷急召回国,比不得孙大人名正言顺。如果孙大人不嫌梁某唐突,梁某便称你为‘百熙学弟’,觍颜自称一声‘学长’,如何?”
孙元起马上识趣地拱手行礼:“元起见过学长!”
两人客气一番,梁敦彦接着说道:“既然有同学之谊,自当同气连理。如今在官场中的耶鲁同学,除了你我二人,还有外务部右丞唐介臣、邮传部左参议詹眷诚、沪宁铁路管理局总办钟紫垣(钟文耀)、北洋大学督办蔡述堂(蔡绍基)、海军部驻沪一等参谋官徐季程(徐振鹏)等人,什么时候大家聚聚?”
“元起随时恭候诸位学长!”孙元起摆低了姿态。
就这样,清末民初政坛小有名气的“耶鲁中国校友会”在两位内阁大臣闲谈中有了最初的雏形。
孙元起很快发现,自从当上学务大臣、入了内阁之后,说话明显管用许多,以前经常出现的阳奉阴违现象呈数量级下降。受此鼓舞,他全副身心扑在学部,按照后世的学校制度,结合清末实际情况,对当前的教育机构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
一方面是在学部自身机构,按照管理范围重新分为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师范教育、社会科学、科学技术等部门;
一方面是对于全国学校布局,提出“以提高学生素质为手段,以满足社会需求为导向,以完善学科体系为目标,重点发展职业教育和科学教育”的口号。
对孙元起的这些举动,杨度和张元济都有些不满。
在杨度看来,是因为孙元起刚入内阁,应该保持低调,至少现阶段不能锋芒毕露。君不见,隔壁日本国搞君主立宪,内阁总理和大臣变动速度比iphone换代都快!你要是太嚣张,没准哪天就会被人踢出内阁!万一是惹恼了摄